只有分手才有幸福(连载中……)

版块: 街头部落 鼓楼大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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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五十六)
  那天过后我经常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我没有马上走,我们一起进了奢华的套房,我又看到他年轻的臂膀,又闻到他诱人的气息,又想到那些曾经在幻想中的缠绵,我们会不会那么轻易的告别。有时我会说自己都是在胡思乱想,因为良不是那样的人,人家都有了爱人了,干吗还稀罕你呢?其实我不是怕他,多少还是有点怕自己。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好色的女人,我对美男能欣赏到流口水,这话说的有点可怕,但这是事实,我喜欢美丽的事物美丽的人,也希望这些都属于我,知道不能的时候就学会了克制自己。说白了,我不怕他勾引我,怕我自己勾引他,所以我就根本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因为我知道有时走出冲动的一步,今后都会变的很累。
  我告诉妈妈我们重新见面了,她‘哦’了一声就说别的去了,我说:“您对此不想问问什么吗?”我是希望她问,我好能回答,然后告诉妈妈我表现的有多好,多理智。她说:“既然你让我问,就说明你想说,说吧。”我从头到尾给妈妈讲了一遍,她说:“没劲。”我说:“我可爱的辣妈,您说什么呢?”她说:“如果是我,不会像你这样做,我会和他一起吃中午饭,然后多说点这些年的好玩的事,他在的几天里你也经常见见他,或是带他到家里来玩,自然一点,以后像个好朋友一样相处。”我说:“您说的容易啊,你这么想人家未必这样想,搞不好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呢,多丢我老公的面子,实际上我现在心里只有严君一个人。”她说:“不要说大话,谁心里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只能说你最爱的和最珍惜的是一个人,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有点冷酷,如果换成我是良,心里准不舒服,你全考虑自己的爱人,朋友或是说过去的爱人的感受,也多少要考虑点才好,在不做出格事的前提下对人热情点没坏处。反正我觉得你这个句号划的不算圆,别自鸣得意了,也就60分吧。”我说:“不会吧,那么低!”
  刚挂断电话我又拨回去了,我说:“妈,有句话我必须找地方说出来,和你说吧,你说良长的怎么还那么精神啊!我都怀疑他去韩国整容了。”我妈笑了半天说:“就这句呀?别胡说了,人家那鼻子眼睛嘴长成那样的,谁想整,照他整还差不多。你可别对严君说啊,小心他吃醋。”我说:“我当然不会对他说,这方面他心眼不大,我夸休.格兰特长的可爱他还不高兴呢。”她说:“男人都这样,心眼和我们一样,只不过不表现而已,呵呵。”她接着问:“说实话你觉得良和严君谁好看?”妈妈经常问这种天真的问题,好像我们都是高中的女孩子,对身边的帅哥评头品足,我说:“良好看,但是我爱看严君。”妈妈说:“那你就好好看着他吧,呵呵。”
  不管这个句号划的是圆是扁,都划上了。想着今后我和良就在各自的轨道上过着好日子了。
  我们回到南方时已经得知非典开始流行,那时北京口音像过街的老鼠,人人避之不及。曾经有一次我们打车时说起北京,司机急忙说:“你们下去吧,我不要这段的钱了。”事后我嘲讽他戴的不是口罩,是胸罩。我们所在的城市不大,流动人口也不多,因此恐慌的情绪还没有北京那么严重。听我妈说她都打算和我爸一起逃跑了,又怕去了别的城市也不收留他们,所以就买了足够多的食品一直呆在屋里,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们有再大的事也不要回来。
  突如其来的非典使得严君的工作无法进行,我们每天呆在舒适的家里看电影上网,有天他对我说:“国家就是这样亡的,你看我们俩现在的眼睛都没有神了,人一圈一圈的长肉,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说:“那我们找点事作吧。”他说:“要不我找国外的朋友联系一下,帮你卖画。”我觉得那就是说着玩的,我的国画已经好多年不画,悬腕的本事都没了,油画?人家西方人买我的油画做什么?就好比我们不会买美国人写的书法一样。不过为了让过于清闲的日子多点色彩,我们还是支起了画架,把整洁的客厅变成艺术创作现场。
  严君边上网边说:“丫挺的真想死了!”我问他,他不答话。过一会他又说:“宝贝,赶快想办法把丫弄过来!”我问:“丫是谁呀?”他说:“还有谁?能把心理医生折磨出病的还有谁?”
楼主  2005-9-22 16:4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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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五十七)
  严君没有和我说太多,只说我哥现在在上海呢,跟黄浦江边上溜达,随时都有跳进去的危险。我说不会的,我们家没有自杀的基因。他说:“你爱信不信,赶快把他弄过来。”很奇怪正闹着非典,他去上海干什么呢?我们所在的城市距离上海不远,把他弄过来正是我的心愿。半年多以来,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手机通了半天他才接。“是我,哥——,你最调皮的妹妹。”他说:“哦,我没事。”我说:“我什么也没问呢,你就说你没事,看来是真的有事了,你为什么在上海呢?”他说:“出来散心。”我说:“不会吧,现在可不是旅游的时候,你不上班了吗?”他说:“单位放假了。”我思量了一会问:“那我嫂子呢?和你在一起吗?”他说:“不在一起了。”这话回答的让我有错觉,是现在不在一起,还是就此不在一起了?我要他过来,他说他怕自己带着非典病毒呢,我说我不怕,他说不要闹了,他很快就回北京,不打算过来了。
  我无奈的放下电话,严君正扎着男式的围裙发明新菜系呢,我说:“他不过来。”他说:“他离婚了。”我生怕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他说:“他离婚了。”我一把抱住老公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不停的蹭。他笑着说:“干吗呢,高兴成这样,你哥离婚了,他又是你哥了。”我说:“他离婚不离婚都是我哥!可是我现在想见他!”严君很严肃的和我说:“不要那么任性,男人有时候不愿意自己最低落的时候被人看到,你等他自己恢复好的,愿意见你的时候再见吧。”我那一刻的心情是心花怒放,跳着脚说:“我不,我不,我不,我就要见他!”严君多少有点吃醋,他说:“不要闹了!你想见他,他可不想见你,大老远能跑去找你的就我一人儿!”我说:“老公,两回事,你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多惦记他,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照顾他的,而我们在一起,是你照顾我。”这话他倒是很爱听,于是和我说:“你觉得自己会被传染上非典吗?”我说:“你看我戴口罩吗?”他笑了,说:“不怕的话,你就去找他!”
  严君送我到码头的时候我哭了,去上海的路又要坐车又要坐船,这些颠簸都是为了见到我日夜思念的亲人,如果在我哥最颓废的时候我没能帮他一把,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更感动的是严君居然不阻拦我的疯狂行动,他才是最了解最懂我的人,我上船前他一直拥抱着我,说:“钱放哪里记住了吗?小心点别忘记拿包,我要不是这些天急着翻译文件就跟你一块去了,见到他一定把他带过来,我也想他了。”说完我上了船,牢记我哥所住的宾馆的名字,紧握着一张纸条,那是严君找他在上海的朋友查询到的地址。
  船开了,我看到窗外的海浪绽开白色的花朵,没想到马上要见到我哥,心里却开始思念严君。此时身边有个男人问:“小姐,我可以坐这吗?”回头一看,他长的怎么那么像我老公啊?
  那男人就是我老公,我看到他差点激动的冲出去跳海,他取笑我说:“见过什么世面啊?搞这点小浪漫你就要跳海,那以后还不…”我也不管身边的人如何看我,死死吻住他的唇。他急忙压低头让靠背挡住我们的脸。他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走的时候连门都没有反锁,以为自己一会就回来了,结果马上就要开船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可能我们每天24小时的在一起已经成了习惯,看不到你一刻我就觉得心都没了。”我趴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要说。”我晕车晕机,更不用说船了,可是那天我只觉得一路的颠簸都是为了到更幸福的地方去。真的,船就此沉没,我们就此得了非典,此生也因为我爱过而觉得值得。
  到上海时天色还不晚,来到我哥住的宾馆时,我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可能是激动的吧。我幻想着他看到我们时该是什么表情,会不会高兴的抱起我?不会的,如果在过去他或许会。那他会不会惊讶的不会说话。这些甜蜜的假设把我弄的神经兮兮,严君一直拉着我说:“别跑,别着急,他丢不了!”上楼前严君给他打了电话,确定他就在宾馆呢,我们才大步流星的直奔他的房间。
  房门上挂着请误打扰的牌子,我一把拿开它,丢在地上,严君拣起来说:“你能有点公共道德不?”我抬着头很固执也很顽皮的说:“不能!呵呵。”我们一起按了门铃,他迟迟不开门,忽然让我回想起我读高中时那次去他家砸门的经历。
楼主  2005-9-22 16: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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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五十八)
  严君不停的按门铃,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我说:“你说男人离婚后是不是都会找小姐呢?我怀疑里面有女人。”严君说:“我倒是希望他能找小姐,可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找了小姐也是白给钱。”我难过的继续敲门,铛铛,铛铛铛。那之前我们一直是按门铃,只有这次是我敲的,我哥知道我的习惯,敲门很轻,而且一般是第一次两下,第二次三下,过去他经常不问是谁就给我开门,他说:“一听就是你。”
  快开门,妹妹来看你了,不怕路途遥远,不怕非典传染,就是为了看到你,带给你快乐,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幸福吗?
  门刚敲完里面就有了脚步声,严君躲到门旁边,示意我也躲开,吓唬他一下。我的脚步却不能动了,门开了,看到我哥好像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湿淋淋的,穿着睡衣,光着脚。他好像不相信眼前的我是真实的,甚至想要关门一样,我先开口,却半天也没叫出一声‘哥’。就站在门口等他让我进去,他忽然抱住我,抱的特别死,特别死,我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拥抱过,根本透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双脚离地的被抱进屋,他的另一只手啪的把门关上,天!严君还躲在外面呢!我说:“哥,我来看你了。”他说:“我一直不知道谁是对我最好的人,一直在找那个最爱我的人,现在才知道,我那么无情冷酷的对待的妹妹才是最关心我的人。”我像姐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此时严君已经怒了,在外面拿脚踢着门喊:“TMD,我大老远跑来看你,只放女的进去,男的关外面是不是?!”我哥这才意识到他也跟着我来了,利马把门打开,躲都躲不开就吃了严君一拳。我敢说那一拳打在我身上估计肋骨就折了。他们哥俩倒没事人一样的笑着,严君当着我的面撕扯他的睡衣,说:“里面穿什么了没有?搞的还挺洋。”我哥说:“你能不能不要对男女都那么色!”
  我发现我哥那几天喝了三瓶洋酒,心疼的要命,不仅是心疼他的身体,更是心疼那糟蹋的钱,干点什么不好,喝那贵玩意干嘛!又看到他的衣服裤子扔的到处都是,这方面他可比不了严君整洁,是我们家的遗传,邋遢。严君说:“说实话,你丫是不是和哪个女人激情来着,这些衣服自己脱可脱不成这样!”我哥点了根烟,镇定了半天,看着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想说:“你们今儿怎么糟蹋我都成,认了,说吧,晚上哪儿撮去!我请客。”
  毕竟是非典时期,到处都是宣传标语,路人的白色口罩让人看着心惊,最后我们只在宾馆里吃了点东西,一份十元钱的阳春面够我们三个人吃的,又叫了四个很小的菜,他们喝了少许的酒,这样的夜晚却是那么美好。我们一行三人来到江边,行人稀少。我忽然觉得我们三个是勇士,不怕非典不怕死,我哥说:“我们三个都不怕死,但你们是因为幸福,因为有爱,才不怕,觉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人生的快乐都品尝过了,而我呢,正相反,觉得活着也就那么回事,死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松开严君的手,去挽住哥哥的胳膊,我说:“不要死,我们今后的好日子长着呢,相信我!”他拍拍我的手,微笑着。
  本来以为我哥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其实他没怎么变,些许的哀愁更增添他的魅力。我对他说:“你现在的样子,去迷小女生,棒极了!”他说:“坏丫头,我谁也不去迷。就这样,一个人,挺好。”我晃悠着他的胳膊说:“把烟扔了!不喜欢看你吸毒,我要你活好多好多年,非常非常长寿,等我们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出去放风筝呢。”他果真那么听话,马上扔了手里的烟,说:“现在看到你幸福,就是我活着的乐趣了。”可是你知道吗?看到你幸福,也是我的乐趣啊,这句话我没说。
  那天晚上我们本打算再开一个房间,严君说了句意想不到的话:“省点钱吧,咱们住一起。”我和我哥都张大了嘴,不是怪别的,是觉得他能说出省钱这样的话来很意外,他自己觉得很正常,说:“我在你们眼里有那么败家吗?”说完已经开始铺床了,和我说:“来,宝贝,我们睡一起。”我哥说:“你们给我老实点,别刺激我这个光棍。”
  我们三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一个晚上都在不停讲述这段分开的生活里发生的事,或许我们三个都流了不同程度的泪,也都是悄悄流的。谁说男人不会受伤呢,谁规定男儿有泪不能轻弹呢,男人哭吧,不是罪。
楼主  2005-9-22 16:4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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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五十九)
  苏格拉底说:“去结婚吧,如果你找到一个好妻子,那么你会很幸福。如果不是,那么你会成为哲学家。”这世界上有多少哲学家?又有多少幸福的人?谁在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会变成幸福的人还是哲学家呢?爱不是契约也不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互相帮助,爱是这世上唯一一件我们没有十足把握却要全心全意去做的事。如果你在去爱的时候报以百分之百的真诚,无论结果怎样,真诚都不是罪过,不必内疚,不必后悔,反而应该骄傲,因为你曾经对得起自己的心。比起那些冷酷精明算计婚姻的人,你是光荣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你曾经为生活感动过,也会感动生活。
  而我哥在那时即没有被生活所感动,也没有感动生活,所以,他是最痛苦的人。
  离婚是甄玉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她有了外遇,是一个很爱她的男人,同在一个商场里的员工,朝夕共处,就处出了感情。那时我哥和她不在一个房间睡,因为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想她知道,可恨的是他自己也不想办法治疗。于是两个人像同租一套房子一样过日子,我哥也不在家吃饭,怕甄玉给他下猪肉。每月发薪水的时候,他会在客厅的茶几上放好钱,她晚上看到就会那走。还算有一样地方像是夫妻,只能说成是像。甄玉找不到我哥对她冷淡到家的原因,于是自卑的以为是他讨厌她了,她没有想积极的办法,先是和他闹了一痛,然后回了次娘家,再然后到我得了癌症的舅妈那里去告状,都不奏效的时候她回来了。再后来,或许是她太痛苦了,于是到家的外面找安慰,找到了一个在任何人眼里都无法和我哥比的男人,她却找到了幸福,那种被人需要的幸福。
  我哥说甄玉和他提出离婚时很平静,而且一口咬定是我哥有外遇在先,我哥说:“随你怎么说吧,你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你,我的钱你都可以拿走,车是分期付款买的,你如果愿意要也可以,房子是我妈的,这个不能给你。”甄玉说:“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说一句话,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我哥苦笑着问:“什么是爱呢?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以后你和他好好的爱吧,不要管我了,就当从来都不认识我。”甄玉说:“但是我爱过你,所以我无论如何无法把你从我生命中抹去,尽管你把我伤害的体无完肤,我还是不恨你,只是我不能再这样折磨我们彼此了,所以分手由我先说。”
  我哥说到这里时我打断了他,我说:“小时侯我们都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魔鬼被装进瓶子里,他说一百年之间谁把我放出来,给我自由,我就给他一大笔一生花不完的钱,结果那一百年过去了,他没有等到那个解救他的人。他又说,第二百年里如果有人救了我,我会给他更多的钱,还有一个王国,结果他又苦等了一百年,依旧没有获得自由。此时的魔鬼已经痛苦的希望自己死去,他说谁要是在现在放我出去,我就杀死他!”我说完这个看似不搭边的故事后,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我哥说:“我明白,其实甄玉的痛苦不比我少,她刚开始一直在努力,希望我能如她爱我一般爱她,但我没有作到,所以那种等待的痛苦已经把她从天使折磨成人了,再后来就从人折磨成了魔鬼。”
  他继续为我们讲述了他们离婚的过程,离婚当天我哥特地去理发,把自己弄的比结婚那天还精神,或许这方面我们很像,我是失恋的时候最美丽,他是离婚的时候最精神,而我的美丽是为了重新开始,他的精神只是为了掩盖疲惫的灵魂。办理离婚手续的老女人对甄玉说:“像这样的男人肯定靠不住的,你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甄玉不知出于何种用心追出来告诉我哥这句话。
  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有天甄玉的姐姐和姐夫一起来了,身后还带了一群搬家的工人,一进门就说:“我妹妹陪了你这么久,离婚你一毛不拔,也太欺负人了!”我哥丝毫不觉得惊讶的让路,说:“看什么顺眼就拿什么走吧。”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烟。那天他们除了我哥的衣物书籍还有和墙壁打在一起的柜子无法搬走以外,连枕头套和我哥当时睡觉用的被子都给抱走了。那满目狼籍的房间,谁也不会认为那是家。他就一个人坐沙发上吸了一个晚上的烟,看着天一点点变亮。
  过了几天行尸走肉的生活,他忽然想起一个可以让自己活起来的希望,秋儿。
楼主  2005-9-22 16:4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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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六十)
  他离婚的事只对我舅妈一个人说了,找人把没有家具的家收拾了一番,一个人飞往上海。秋儿在那次回国后就再也没走过,和几个在国外的朋友一起到上海发展,很多年以前秋儿姐姐就对我说她喜欢上海,因为上海像国外,而且她也喜欢上海的气候,湿润对女人的皮肤很好。
  我哥去之前没有通知她,一是想给她惊喜,二是怕她不准他去,因为非典嘛。结果秋儿接到他的电话时是这样说的:“哎呀,不巧,我最近很忙。”我哥说:“哦,那等你忙完再说吧。我不着急,北京的单位已经放长假了。”秋儿说:“北京那边的非典已经很严重了吧?你现在还好吗?”我哥说:“下飞机时都测过体温了。”秋儿说:“可是非典是有潜伏期的。”我哥说:“哦,那15天以后我依旧没有发烧你再来见我吧。”秋儿说:“算了,你能呆那么长时间吗?”两人都沉默了一会,秋儿有点激动的说:“我恨你,你来晚了。”说完就挂断电话。
  我们到那时为止都不知道秋儿究竟是怕非典被传染不来见他,还是因为自己有了新的感情而不来见他,总之就是不见他。我哥是那种被女人拒绝了一次以后绝对不会打第二个电话的主,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用女人的心来分析这件事,应该是秋儿在曾经的那四天里伤透了心,以至于失望的爱变成了恨,我在心里说了句:服!比我酷。只是心疼我哥这么大老远不顾一切的追了来,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勇敢,却遭受了这样的冷遇,幸好我们来了,否则真不知道他回去后多久才能笑出来。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离开上海,三个缺乏睡眠的人在摇晃的船舱里昏昏欲睡,严君最先进入了梦乡,他睡觉时像个婴儿的表情。我对哥说:“带你看看世外桃源,我们的家就是,到了那里你想不开心都不行,说真的,我都不想离开这里了,北京太大,大的烦。”我哥说:“可是大的天地里施展得开能力啊。”我说:“你先不要考虑能力啊事业的了,先把自己前世的另一半自己找到,人心才能塌实下来,不是吗?”他说:“你要是真想让我开心就不要总是和我提女人,好吗?”他揪了一下我耳朵说:“你小时候是招风耳朵,像猴子一样。”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说:“下辈子我当你姐,给你换尿布,也把你小时像什么的样子记下来,等你长大就和你说!”他笑着说:“求之不得呀!”
  船进了码头,严君还没有从梦境里走出来,我们俩把他摇晃醒,他说:“都给我滚!老子的美梦刚做一半。”我哥说:“哎呀你看看,就素了一个晚上,这坐着船就恨不得娶上媳妇了,赶快回家吧,我塌塌实实躲你们俩远点。”我一点也没有脸红,很正经的教育他:“夫妻就应该这样,不管是小夫妻还是老夫妻,彼此需要才是夫妻。”我哥说:“你们俩彼此需要去吧,我谁也不需要。”
  从码头到我们的家不用打车,散步就可以到了,路上我和尚未完全睡醒的严君走在后面,我哥一个人拖着箱子走在前面。他趴我耳朵边说:“不骗你,刚才被那老小子给猜到了,我真的是在做梦娶媳妇呢,结果你们把我给弄醒了,晚上你得赔我损失。”我说:“好的,我赔偿给你双份的。”他说:“完了,我遇到比我还色的女人了,这辈子算是没有余粮了。”
  还没有到家,我哥就说:“真的,一年里如果可以有一个月住在这样的城市,真是享受,在北京除了看人就是看车,楼盖的一个比一个高,你看这里的人,也是一辈子,山清水秀的,小房子一栋一栋,这么好的空气,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压力,真好。”我当真的说:“那你别走了,北京多不好啊,还有非典,和我们到这里来吧,你在这里工作一样可以好好做的,这里有好多知名的企业…”严君拉过我说:“别赞美几句这个城市你就当真要把我们大学里最尖子的学生拉这里落户!当初我们老师说你哥是未来的XXX(我忘了,一外国人)。别看他现在垂头丧气的颓废样,想当初也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帅哥才子呢,出不了几天,我们的威风就回来了,到时候这个小地方可藏不住他了。”我说:“他一天不开心,我就一天不放他走!说到做到!”我哥假装要往码头跑,他说:“我怎么感觉我的人身自由从老婆那里忽然转手了?到妹妹这里了,我还是不自由,哈哈。不过相信我妹妹比我自己还爱我。”
  他说完这话又挨了严君一拳:“你丫说话注意点!你妹妹爱的是我!”
楼主  2005-9-22 16: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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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铸坚城(六十一)
  尽管我在之前已经向哥哥介绍了我们的住处犹如神仙居,可他还是感到惊讶。在北京有很多比这所房子大的豪华住宅,但没有一处能赶超这里窗外的自然风光。打开窗可以嗅到淡淡的花香,裹着湿润泥土的味道。清晨可以听到山间的鸟鸣,树叶轻盈的沙沙响。夜晚静悄悄,听不到一点汽车喇叭的呼号。我哥说:“难道我这次真的伤的这么重吗?要住在疗养院了?”我说:“不管你有多深的伤,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心里的风景都会变的天高云淡,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他回头,微笑。
  严君那些天像我们请来的专业厨师,换着样的做菜,不是菜,是菜肴,真的是太好吃了。可能因为心情愉快,我的饭量剧增,一顿晚饭可以吃掉四只大螃蟹,一斤沙虾,而且那里的海鲜卖的超便宜,青菜和肉类反而贵的不得了。但对于我们这些内陆长大的孩子来说,真可谓正中下怀。每天晚上吃完饭,桌子上都是一片狼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六、七个人制造的垃圾,实际上就我们三个,而且我是公认的最能吃的。我哥那时的体重说出来吓人,182的身高只有117斤重。穿上西裤还挺好看的,像人型模特的标准腿型,只穿绒裤时的两条腿就像旗杆像麻杆,不敢碰他,好像一碰就折了。我和他站一块,原本标准的我,像一只小象,可见他有多瘦了吧。那一刻我真的很恨甄玉,如果不是她在饭菜里下猪肉,吓的我哥不敢吃饭,他会瘦成这样吗?如果不是她把小狗送人,整天折磨我哥,他会苦成这样吗?但一切都过去了,我便什么也不提了,只希望他在爱他的妹妹身边,能够重新找到自信,找到生活的乐趣。
  我哥过去一直不相信严君真的对我那么好,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才感叹着说:“我的确不是个好丈夫。”我马上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一个讨人疼爱的妻子。”他说:“妻子也是我自己找回来的,不好也怪不得别人,我做男人真的很失败。”他觉得严君好,并不仅仅因为他忙里忙外的干活,而是觉得他特别温存,只要能够到我的地方有严君,他准有一只手搭在我肩头,腿上,或是轻轻牵着我的手,那种身体语言的表达有时比做爱还让人感动,比说多少句‘我爱你’都真实。我也一样回应着他的温存,用温柔的目光,用上翘的唇角,用调皮的指头。有天哥对我说:“我现在忽然想拜你们为师了,真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和你们学习着如何经营婚姻,刚开始我还觉得特别肉麻呢,可是现在就开始羡慕了。”他那些天以来都闭口不谈女人的,可是那天他居然主动问我,什么样的人适合他。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实在没有答案,因为他这个人很矛盾,在事业上可以独当一面,在感情上却优柔寡断,爱他的女人一定要尊重他给他足够多的骄傲,但在很多问题上,他又像个小孩子,而且特别的不听劝。
  因为非典,严君的很多工作都暂时放下了,但还是有事没完没了的找他,忙起来依旧离不开办公室。我和哥可不管那么多,每天上午他陪着我画画,下午我们就去海边或是山上晒太阳,他说:“你觉得我是不是太白了?”我笑着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家有一个黑人吗?”他说:“可是男人太白了不好。”我说:“不是吧,喜欢你的人不少啊,不是也曾经风流过吗?再说你看你的头发都是棕色的,黑色素肯定不多,没办法,严君也很白,我不是也喜欢他吗。”他自卑的说:“可是,人家看起来还是比我有男人味,我的白里怎么总是透出点粉呢!这皮肤什么都不擦还那么细嫩…”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嚷了句:“别说了!你这不是找我们女人自卑呢吗?”于是那天午后最灿烂的阳光里,我哥把摇椅搬上露台晒太阳,我给他送去一个眼睛,他说:“不戴,小心晒完眼圈是白的。”我咯咯的笑着进了屋。
  没想到那个快乐的白天过后,我哥晚上忽然发起很高的烧。当时严君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得了非典。我们在我哥的卧室门外商量该怎么办,我说:“如果他得的真是非典,我敢说我们俩都已经被传染了,但我觉得不会,我们这个城市得非典的太少,控制的非常好,而且我们这些天几乎没有去什么地方,就是在山上海边走走,如果是他在北京或上海就已经传染上了,那潜伏期也早过去了。”严君说:“我觉得也不应该,因为他的症状只是发烧。可是他也没着凉啊,这天气怎么能感冒呢?”
  我想起自己的过去。良彻底的离开我之后,有段时间我总在半夜里哭醒,抱着电话胡乱的拨,后来开始暴饮暴食,再后来就病倒了,症状和我哥哥此时的一样,只是发烧,快要不醒人世了,但任何的退烧药物都不管用,自己在昏迷的状态里却想清楚了许多清醒之时想不开的事。我告诉严君:“没事的,我今天晚上守着他,你去睡吧。”他又有点吃醋了,说:“我不能离开你,一个人睡不香,再说,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啊?我要是生病了,你会不会也对我这么好?”我说:“不会的。”他很生气的皱着眉头,我说:“我根本就不会允许你生病,不会允许你受伤!”他像孩子一样笑了,说:“那好吧,有什么事就叫我,现在是非常时期,发烧患者如果确定不是非典最好不要送医院,引起恐慌不说,把他这样关起来他的病更好不了了。”
  我坐在他床边,趴在他怀里听了听他的心跳,快的没有节拍,弱的没有力量。
楼主  2005-9-22 16: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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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是契约也不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互相帮助,爱是这世上唯一一件我们没有十足把握却要全心全意去做的事。如果你在去爱的时候报以百分之百的真诚,无论结果怎样,真诚都不是罪过,不必内疚,不必后悔,反而应该骄傲,因为你曾经对得起自己的心。比起那些冷酷精明算计婚姻的人,你是光荣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你曾经为生活感动过,也会感动生活。

哦!原来还是新看客啊!!
楼主  2005-9-23 23: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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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的确感人,但确实是有点长!

我不想看了,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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