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蒙太奇重构时间轴线——《再生号》

版块: 街头部落 小市民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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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太奇是电影语言最独特的基础,是将电影和其他七大艺术区分开来的最主要指标。从1916年格里菲斯的《党同伐异》开始,世界认识到了电影运用蒙太奇后可以达到的一种惊人效果——重构时间轴线。尽管并不是每一部影片都会采用多线叙事或者讲述多时空交错的故事,但是有些导演(尤其是好多编剧转行过来的导演)则体现出对该种应用的极度迷恋。比如笔者最喜欢的新生代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他的《记忆碎片》和《致命魔术》都是神乎其技的蒙太奇炫耀板。韦家辉这次自编自导的《再生号》也体现出了其对多线叙事和时空交叉的极致追求。虽然笔者认为导演在后半段有些玩儿得过火,但整部影片仍不失为一次独特的,只有电影才能给予梦幻旅行。



        本片共存在三个时空:现实中的现实世界,小说中的现实世界,以及小说中的小说世界。如果以其他的艺术形式来表现着三者之间的关系,只能按照逻辑顺序,也就是三者的创作顺序来展开,即:

现实中的现实世界    小说中的现实世界    小说中的小说世界

然而在电影中,尤其是在前半段,通过剪接,三个时空被重构成了如下这样:

现实中的现实世界            小说中的现实世界

小说中的小说世界

这样一来,三个时空并不是时间上的顺序,也不是递进的逻辑关系。现实中的现实世界和小说中的现实世界形成了一个平行世界,现实中幸存的女儿和小说中幸存的父亲成为了两个平行时空中存在亲密联系的两个人。两个人物互为阴阳,互为思念对象,互为寄托,从而产生了强烈的感情牵绊。小说中的小说世界是唯一的一个超现实时空。这个时空里,虽然仍然是只有父亲幸存,但是母亲、女儿和弟弟都可以以鬼魂的形式陪伴父亲。女儿更是以拥有法力的浪漫姿态出现。通过女儿的法力,一家人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在一起生活。这个结局,从直接逻辑上应该是“小说中的现实世界”里的父亲角色的愿望,但其源头是“现实中的现实世界”里的女儿等人的愿望。如此一来,两个平行的“现实世界”里的人,用共同的愿望构建了“小说中的小说世界”里的一切美好。

        女儿和父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说明现实是残酷的,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用浪漫形式的小说做桥梁,依然无法打破现实中的阴阳相隔。这种残酷揭示了影片的第一个层面,即“命运是不能被编写的。”然而女儿和父亲都有着相同的对对方的思念,这种共同且极为强烈的思念,在小说中的小说世界这个完全超现实的时空中得以交汇。通过在这个完全精神创造出的时空里,让互为追忆对象的人可以重新聚在一起,表达出了影片的另外一个层面,即“已死的灵魂,会因在生者对他们的思念而‘再生’。”导演通过运用蒙太奇手法,将三个时空重新剪辑,给予观众一个重新审视的机会,从而诱发观众对导演提出的这两个层面进行思考。

        到了影片的后半段,由于母亲和弟弟遭遇意外,本来平静的三个时空一下被打乱了。被连续的悲伤折磨到临近崩溃的女儿此时已经不能在理智的构建时空,而是夹杂了错落的情绪。小说中的小说世界本来是两个现实世界中的人的情感寄托,此时却成为了女儿泄愤的出口。女儿将悲惨的遭遇迁怒于死神对命运的安排。这种行为,用咱受过的教育来分析,就叫做“不和谐”!从此,三个时空发生了完全的交错,四个人的时空有时是相通的,有时是相隔的。在这个失去理性的三角时空中,时间的推进依凭的是女儿个人的感性,从而引出了众多的逻辑BUG。(这里也可以看做是编剧开始撒欢了。因为反正是在一个错乱的精神世界中,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当做是合理的。)尽管对眼前的创伤可以一补再补,但是最终的结果依然逃不出死神的掌控。

        影片最后,女儿回到了现实中的现实,选择放弃自杀,要坚强地好好活下去。看似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但是不论是剧中人还是观影的人们,都经历了一次对命运改写的体验,对刚才提到的两个层面的更深入认识。看完本片,不能不说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当然也还不止于提高到神的境界,否则导演岂不是在抽自己嘴巴了。本片利用娴熟的编剧手法,为我们带来了一个很奇妙的故事讲述,很值得我们去品味一下。

        PS.还好的是,刘青云并没有因为在拍本片时产生的那种反思情绪所累,应该还不至于真的要放弃演戏生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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