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森林在雕刻砚台。
闫森林在雕刻砚台。
闫森林的工具
闫森林的工具。 一个春寒料峭的午后,64岁的制砚师闫森林半伏在工作台前,静心并专注地雕刻一只松鼠造型的贺兰石笔舔。雕刻还没进入最后“精雕”阶段,但一只活灵活现的“松鼠”已“伺机而动”。这件作品他从羊年刻到了猴年,其实这样长时间精雕细刻一件作品在闫森林的雕刻时光里是件平常事。他21岁拿起刻刀,就再没放下雕刻。 结缘贺兰石 往事回到43年前。1973年,闫森林的父亲、“闫家砚”的第三代传人闫子江向所在单位银川市贺兰石雕刻厂申请,让儿子闫森林跟随自己学习制作贺兰砚。那时,21岁的闫森林已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了4年,身体结实、精力充沛。对于父亲对自己的安排,他则视为难以推脱的一份责任。 和许多代代相传的手艺一样,制作贺兰砚的技艺也主要依赖家族成员间的口传心授。作为“闫家砚”的第四代传人,闫森林接过了这项祖传三代、沿袭三百余年的老手艺。 虽然从小耳闻目睹父亲的工作,但闫森林亲自捉刀制砚时却时常感到自己的文化储备捉襟见肘。制砚人不仅要有过硬的手上工夫,还要有相当深厚的文化修养才能够在雕刻时做到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好在闫森林个性倔强好强、不服输,他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自学美术、书法、雕刻等知识,所以只用了6年时间,他很快就能在厂里独当一面,成为一名优秀的雕刻师。 精雕细琢 几把长短不一的铲刀、若干根形状各异的錾子、角尺、榔头、圆规,是闫森林雕刻时常用的工具。由于常年抓握刻刀,闫森林双手布满老茧,雕刻时产生的大量粉尘也让他看上去常常灰头土脸,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雕刻的痴迷。一块贺兰砚的成型并不易,从原料开采到最终成型大致要经过采料、制坯、构思、雕刻、打磨、上油等诸多复杂环节。 闫森林拿到一块砚材后,首先要“制坯”,即用錾子将石料的多余部分除去,根据雕刻的需要大致处理成葫芦型或规矩型(圆形、方形),此时的贺兰石仍然保留着原石面貌。随后,闫森林要根据石料的特征揣摩如何雕琢出最佳的造型,他用彩色铅笔在石料表面不停勾画、更改,设计图案。构思是整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步骤,甚至关系到一件作品的成败。 思路清晰后,要做的是开墨池与雕刻图案。开墨池考验的是制砚人手上的力道和基本功。只见闫森林将铲刀末端紧紧抵在自己的肩胛骨处,左手扶砚坯、右手持刀柄,用均匀的力道铲出墨池。雕刻图案则考验的是制砚人的耐性、运思和经验,由于贺兰石质地细腻、硬度适中,因此在雕刻关键部位时只有做到胸有成竹,刀刀准、狠、稳,才能呈现出预期的表现效果。 成型后的砚台需用水砂纸和油石条仔细打磨,这样才能磨去刀痕,又能展现图案本身丰富细腻的层次感。 雕刻时光 如今,贺兰砚制作虽已实现了机械化、规模化,但在闫森林看来,手工雕刻才是制作贺兰砚的精髓。“手工制砚实质上是思考的过程,可以根据砚材的特质随时修改,避免了机械作业程式化处理的缺点。”闫森林说。 1991年,闫森林得到一块色彩斑斓的石料,但在如何处理这块石头上,他一时举棋不定。于是将此料搁置一旁,工作之余便琢磨这块石头,想法常常变动。经过半年的思虑,他决定将丰富的色彩处理成老虎身上的斑纹,果然,这件名为“雄风”的作品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成为闫森林的得意之作。他的代表作“荷塘秋韵”也是经过了几个月的考虑才最终成型。 一方造型优美、意境悠远的手雕砚起码需要个把月才能完成,即便造型简洁的也要五六天的时间。只有耐得了寂寞、扛得住诱惑才能让这一块块乌黑的石料绽放出应有的光泽。四十多年的时光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把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变成了满头华发的老者,但无法磨灭的是闫森林对贺兰石的理解与热爱。他说只有当他坐在这些石头中精雕细琢时,才会觉得真正心静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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