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诗啊的 我来一小散说:乡村福娃初篇

版块: 才子佳人 有事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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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十二年前的一个黄昏,村人给陶庄这张大半都被紫红色渲染的乡村油画添上了几笔炊烟,庄子就使整片黄土地的荒凉有了温暖人心的气息.柴火燃烧的味道游荡在小巷门廊,屋前院内,和碎嘴的闲人说长论短时一样,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从烟囱里爬上来的青烟省去了开饭时唤家人吃饭的吆喝,让每个走在回家路上的大人小孩饥肠辘辘,不由的加快脚步,老牛反刍般吞咽着口水.

     只有院子里栽着梨树的那一户还没有生火做饭。青色的灯光从上房半掩的门里探出身体向外观望,立在两侧的门神只能怒目圆瞪,眼看着它从门缝里逃走。屋里有一老一少。老奶奶面容慈祥,坐在炕头,手捧孙子的脸摸了又摸,乘他不注意狠狠亲了他一口,然后呵呵的笑。小男孩于是也呵呵的笑,伸手抠抠自己的脑袋又挠挠自己布满疙瘩也无比灿烂的脸,恨不得能犁地那样把可恶的平平仄仄铲除。

      老奶奶是我奶奶,小男孩是我自己。

      其实我并不是天生满脸种豆豆,相反,我是全庄人公认最漂亮的孩子。奶奶告诉我,当我还是猫崽大小的时候,就被人抱在怀里,总也舍不得放下,怕我会学人参果遁地逃跑似的。有位做过风水先生的爷爷说我像招财童子,眉眼里有福,福像!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老人家甚至跑了两里地把自家的年画揭了下来,来回只用了二十分钟。这和他平时有板有眼,慢条斯理的作风完全不同。当时他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核对,刻薄的地主收帐也不过如此,终于连下身也不放过。他啧啧称奇,激动不已,最后大叫一声“神了”,被皱纹掩埋的小眼睛露出欢喜的光。

      庄子里的大人们常常以串门子为理由过来抱抱我。他们双手托起我或把我的脸贴在他们的脸上起劲的揉搓。他们的面容早已在我脑海里模糊一片,但他们的目光我记得——打量我更像打量某种珍禽异兽,同样的眼神我后来在动物园里也见到过。就这样,在打麦场里,我被传来传去;在田间地头,我被传来传去;在饭后闲谈时,我被传来传去。在陶庄,我比人民币流通的更快。等我被传回奶奶的手中时,她总是呵呵的笑着,擦去我脸上鼻涕流过后干枯的河床。

      直到很久以后,我怒不可遏的想找出使我不能控制自己唾液腺分泌的元凶时,才又一次想起了那些喜欢我的乡亲们。谁知道他们的疼爱坏了我的大事?让我不能在人面前高谈阔论,羞于在人多时秀出自己,被人误以为性格乖僻不爱与人交流。我只不过是怕吹牛时口水飞溅出来,扫大家雅兴罢了。

      可是屈指算算,以风水爷爷为首的老一辈都已经和我奶奶结伴远去了,饭后老头老太太们还会围着梨树侃天说地吧!而那些抱过我大叔大婶们都有了自己的孙子,他们抱过的其他孩子都长大成人了,甚至有的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孩子会不会因为上一辈自己的喜好而面临尴尬?总是人大了就事多,而大人就让你事情更多。

      我还经常想起一条狗,全身雪白的大狗,跑进雪地里就再也找不到的大狗。它住在我家,是我孩提时最好的玩伴。和我有同样的遭遇,它也不停地流口水。听奶奶说,来家里的人抱住我猛亲的时候,它总是横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嘴张的大大的,暗红的舌头舔着嘴唇。它怕别人抱走你,怕我担心再在门口望你,奶奶如是说。当时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暗自庆幸,好啊你个大狗,难怪你平时总是眯着眼来舔我的脸,是看别人亲我,自己也想尝尝味道了?好在我的脸只是脸而已,要是糖豆,还不早被你舔没了。



2
      我一再重申,本人当然不是天生脸上就种满豆豆,我的脸是块盐碱地,不但不长东西,还往外渗出不可思议的白。之所以会变的坑坑洼洼,全因为一种叫做鹞子的鸟。陶庄里没有人知道鹞子的学名,栓牛叔不知道,风水爷爷不知道,奶奶不知道,这样一来,我无条件的非得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是,它是一种猛禽,抓地上窜来窜去的小动物,遵守的法则和打仗一样严酷,稳,准,狠。每次我看见一只灰色的鸟儿卷着风声从天空扎下时,我都会条件反射抱着脑袋,大叫鹞子来了!眼睛还是忍不住要抓拍这样的镜头,看这迅猛的精灵像标枪一样扎向地面,那标枪的枪头分毫不差的钻进了目标的身体。我一直把它的嘴想成刀子状的东西,朝着目标的头上砍去,一刀两段!鹞子像个黑衣侠客为我所崇拜。可后来有大人告诉我,它抓东西用的是爪子,这当然很让我失望,鹞子怎么可能会用爪子,它应该是个战无不胜的刀客,嘴是生死的判官笔。最后我还是坚持了自己意见,因为那个人夸夸其谈,说他曾经见过一只棕色的鹞子,翅膀能带起大风爪子有树杈那么粗。当时他都看呆了,目送着鹞子抓住一只羊羔凌风而去。我心里偷偷嘀咕,那是鹞子吗,那是鹰吧!这个故事我早听栓牛叔说过,只不过主人公是他。这些人云亦云的大人,连个鸟都不识。

      从没有近距离观察过鹞子,直到它砸到我头上。它就是那么结结实实的砸在我头上,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顶礼膜拜的侠客居然会掉在脚下。当我确定它是我的偶像时,我大叫一声,向后弹去,滑到在草地上。这只鹞子身上没有一处伤,眼睛依然放出摄人的光,只是身体虚弱的像把毛刷。我并不敢正眼看它,因为它会很快从草地里站起来,扇动可以御风的翅膀,向我的眼睛刺过来!想着想着,腿变成面条,双手掩面坐在地上,只好听候判官的发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就保持这种姿势动都不敢动,别人一定认为我是草地里木讷的石头。不露眼,希望双耳可以帮我知道它的举动,但听到的只是呼啸的风声。再后来,连风声不在耳边叫嚷,我决定豁出去,要把鹞子看个究竟,看它是否三头六臂。可睁开眼,它已经在草地里僵硬了,眼还是同样的威严,让你感觉被雷击中。刚开始不敢看的我现在不忍看,用手在地上给它刨出一方墓穴,我心里的侠客竟然连死都不吱一声。双手捧着它,突然有把它抱在怀里的冲动。

      埋掉鹞子,回来就发起高烧。奶奶冒雨去找庄里的赤脚医生,我在炕上做着奇怪的梦。在草地上树着无数的电线杆,那些电线杆高耸入云,地下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所有的事物都发出金色的光芒,像是在天堂一样。有个人笑着向我走来,他不停的笑,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大夫说没事,只是因某某病引起的高烧,脸上的疙瘩是发毒,打针吃药就能好。奶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因褶皱打结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送走大夫,奶奶托起泡在水里的毛巾给我擦脸,我能感到她格外小心,好像我的脸会被揉皱了,再也拉不平展。我舒了舒嗓子,压低声调直到气都喘不上来,一字一顿地说,奶奶我没事,您放心。她立刻被我的大人腔逗笑了,捧着我的脸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我感觉脸上怪痒痒的,也挠着腮帮子笑起来。我去给蛋蛋做饭,奶奶说,奶奶笑。她卷起被泥水溅湿的裤管,轻推半掩的门,朝厨房去了。隔着满是窗花的玻璃,我看到奶奶在水气氤氲中麻利的操持着,动作准确而迅速。灶火映照她的背影,在地上拖出条细长的影子。那影子慢慢拉长,越出我家的院墙,宛如村人喊出的山花,一线隐入空气中。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向奶奶吐露过关于鹞子的事情,但我总觉得自己的发烧和鹞子有关。从始至终,我也没能弄清楚鹞子究竟靠什么抓住自己的目标,但我总觉的那只沉默不语的鹞子和我有关。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我埋鹞子的那片草地,变电站像是流沙被风移来无声无息显现,周围种满电杆,成了它城堡的围墙。每次经过那里,都恍惚如在梦中行走,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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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散的。- -。木中心思想。?

4# 穎.′

杨大师的中心思想总是很委婉的。

本帖最后由 萱草盒 于 2009-4-1 11:27 编辑

我就是要一种温婉的陌生化 哈哈 不说大事情 就说小的
全文看完能有感觉就有 没有就没有 怎么理解都成

哈哈 这个是前两段 一共20几段
讲一个农村小孩进城后来成为城管又成为奥运火炬手的故事。。。
但被小偷在公交上拿走了
我的120G歌啊 我的十几万字啊 。。。。
只剩手提上的这点了
我要重新写 我操 下决心了 啊啊啊啊啊
这次要把他写成皮条客!
楼主  2009-4-1 11: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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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爷,真的!

你是爷,真的!

爷~

OH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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