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筏子宁夏人也叫排子。它是西北地区黄河水面上特有的、最古老的交通运输工具。它到底始于哪朝哪代,目前还无可稽考,不过,史书上记有西夏兵卒同宋兵多次交手中,曾一手拿着兵器、一手扶着羊皮筒过黄河的故事:书上把那皮筒称为“浑脱”,就是组成皮筏子的一个个皮筒,说西夏兵挟着“浑脱”在黄河里来去自由,神出鬼没,令宋兵望而生畏。
羊皮筏子,就是把羊皮完整地脱下来,割去头脚,用绳子扎严,吹上气变成胀膨膨的一个气皮筒——就是史书上说的“浑脱”。把这气皮筒一个一个排列在木杆上——那木杆横一排、竖一排交叉起来捆住皮筒,往水中一翻,皮筒在下,木杆在上,人或货物都可以在木杆架上,用浆轻轻一划,立即就会漂出水面。从古到今,人们就这么做、这么划、这么游。
注意:脚一踏上皮筏木杆,皮筏就会沉入水面,待你这一脚下去,那一脚起来,皮筏就已晃悠着离开岸边——第一次乘坐不免会惊叫出声。其实这都不要紧,划皮筏的师傅(宁夏人大都叫排子匠)会牵着手中的绳牵,一边招呼您蹲下坐稳,一边会把筏子拉过来,待一切都妥当时,他会跃上皮筏划起来。如果您多少会点水性,他还会递给您一把桨,叫您在另一边帮着划水;如果您一点水性也不会,又是第一次乘坐,他会安顿您只管坐稳,不要着眼底下流动着的河水。皮筏子呢,一会儿跃入浪谷,一会儿爬上浪尖,前高后低,此起彼伏,好不悠然自在!您可以放开眼界,尽情欣赏黄河两岸的风光。遇上会唱“花儿”的排子匠,再给您来几句“花儿”:
坐上(那)筏子别闷头
望着远处(者)只管走
连天昼夜只顾漂
宁夏城里认妹子走
到了两股急流相交的地方——河上人称之“扫水”时,“排子匠”会一改悠然自得的脸色,朝您大喝一声;“乍,都给我坐定!”假如此刻您还要前瞻后顾地乱挪脚,“排子匠”会举起水桨“唰”一下,带着一股子水点朝您肩膀上打过来,与此同时,会朝你甩出这么一句话:“叫你坐定就坐定!”等到了岸边,您或许还在思谋:这“西北狼”粗野得太不近人情了!可那“排子匠”会站在水里,掉过脊背要把您背上干岸!这就是西北汉子的性格!要知道,急流相交的地方,排子上的人稍一挪动,重心发生变化就会掉进河里,这时的“排子匠”是六亲不认的!传说康熙当年访宁夏时,在峡口坐上了广武排子匠俞益漠的皮筏子,到了几股水交流的地方,俞排子匠大喊了一声“坐定”,可康熙吓得直挪脚。俞排子匠一桨打过去,康熙一急竟然这样喊起来:“我是皇帝,怎敢打我——?”说着就爬起来还想挪动,俞排子匠又一桨打过去:“别说皇帝,就是天王爷的老子,这会子也不行!”康熙被平展展地打倒爬在了排子上。待康熙回朝以后,认为俞排子匠这样的人最铁面无私,专程派人把俞排子匠请进京城,当了提督,每逢他下民间暗访,都把自己的玉玺交给俞益漠保管。今天,牛首山对面的广武营还有为俞益漠树下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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