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殿堂 ——宁夏水利文化历史采访纪行

版块: 联谊版块 中卫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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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站2月10日讯 水本身是没有文化涵义的,但它的文化现象是客观存在的,水是文化的介质,而水利是一种古老而复杂的文化活动。在地处西北内陆的宁夏,自有史书记载的秦汉开始,水和水利就成了这一地区贯穿时空的文化主题。

    从2005年9月13日开始,笔者有幸和中央电视台《探索与发现》栏目的记者就宁夏水利与宁夏的历史、民族、宗教、移民、战争、发展和未来等进行了为期50多天的采访。当我们把摄象机和照相机的镜头躲过那一个个诸如电线杆、高楼大厦和工厂烟筒等等的现代文明痕迹,记录下那些陌生而鲜活的古长城、古城堡、古墓、古战场和古渠时,总被那些震撼人心的古物古事深深吸引着,思考着,工作着,快乐着。我确信,过去还没有那一次工作要比这次这样真切的去追寻过、思考过、工作过、快乐过,因为这确是一桩桩、一幕幕应该探索和发现的久已尘封的往事。

    14日上午,我们一行5人径直来到距银川40多公里外,地处原陶乐县境内,在黄河边上的一处秦代古遗址----浑怀障,也就是现在被人称作兵沟汉代古墓的地方。穿过神道,越过祭坛,走进墓室,看过简介,我为我第一次无知的前来观瞻感到羞愧,就连这里年轻漂亮的导游小姐也准确的说,这里有宁夏乃至全国最早利用水进行灌溉的先人,这就是《史记》中所记述的秦代大将蒙恬领兵屯垦河南溉田的地方。

    之后,我们一连4次都徘徊在兵沟,被这里奇特的地貌和神奇的墓葬深深地吸引着、疑问着……,汉代人何以把墓葬在河边,难道不怕洪水?墓葬主人究竟是谁?墓室四周的楠木方产于何处?蒙恬的后人现在何处?尽管这些线索一个都没有,答案一点都找不到,但就现有的出土文物就能大概印证这里的气候特点,环境状况,说明战争时期是战场前沿,和平时期是农业发达、民族交融之地,也是我国最早的官府移民之所。

    15日,我们一大早就驱车赶往平罗了解惠农渠的开凿以及现在留下的文化历史痕迹。在惠农渠管理处灌溉科同志的带领下,我们“惊奇”的第一次“探索”到黄渠桥的来历和见证。原来有很多人还居然不知道“黄渠桥”这个地名就是由200多年前的先辈们在惠农渠上修了这么一座桥而得名的,而且此桥现在还安然无恙,供人行通车,只是当初在桥墩上雕凿的4个石龙头在“十年文化浩劫”中被无辜砸掉了3个。我们只好在污染了的灰蒙蒙的天空和渠水的映衬下,把这些久经的沧桑拉进镜头中。随后,我们赶到滂渠中间一段,找到了七十年代修建的仍在使用中的渠道闸涵,上有五角星等明显的时代印痕。沿途拍到了盛开的葵花地、嬉水鸭鹅、当地回族幼儿和耄耋之年的老太,破旧的和崭新的农家院落以及现在少见的挥汗抡锤的铁匠。下午两点多了,我们才在黄渠桥吃了久负盛名的“黄渠桥羊羔肉”后返回银川,又在新城(原称满城,现叫西夏区)拍了马鸿逵13姨太的旧居,再赶到自治区工商银行的楼顶拍了银川城市新貌,然后大家发现下午光线不错,决定到黄河边把黄河落日下农民抢收水稻的情景拿下来,一天总算顺利。旧居、老桥、破渠闸和城市新貌在绛红色的黄河辉映下,在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幅塞上水文化历史线卷。但是,为什么叫黄渠?黄渠桥究竟是谁修的?确切年代?这些渠道修建于何年代?这里的居民是土著还是何处搬迁而来?他们的语言特点等等,又不时的出现在脑海中。

    16日上午,我们折向唐徕渠,它和惠农渠一样,都是宁夏引黄灌区最宽最长流量最大的渠道,而且都是古渠。天气不错,摄像师在刺骨的凉水中把水中清真寺的美捕捉下来,再把3年前唐徕渠银川段改造时立的郭守敬塑像拍了下来。但是,无论怎样拍摄,也难找到唐朝修建该渠所遗留下的蛛丝马迹了,200多公里长的渠道蜿蜒横跨银川平原的9个市县,灌溉200多万亩良田,我只能想象,可能在那段渠道的下面,曾经有唐朝的先辈留下挖掘的痕迹,或许这条古渠的哪一段,就是郭守敬亲自疏浚的哪!

    下午,我们到河东拍果园,再拍横城堡,再拍黄河落日。看到现在的横城堡,它已经是一部电影《贺兰雪》的外景地了,城楼看得出来,还是以前的,当然时间可能也不太久远。但是,从它所处的地理位置足以看出它的重要性。这里占据黄河天险,在各民族没有和谐之前,阻挡入侵者,守护河南沃野。这里距离兵沟也就是二三十公里路程,从秦汉到明清,历朝历代都沿河岸重兵把守,宁夏作为兵家必争之地也就不足为奇了,既是前沿亦是战场。往前冲就进入关内腹地,威胁王朝安危;就地守,千里沃野,水到渠成,稻肥果香,衣食无忧。

    17日,摄制组再去平罗,然后到惠农和石嘴山,沿黄河一线把平罗高庙、尾闸、惠农黄河和石嘴山西桥等等这些与灌区历史文化有关的点都拍了,最后一直走到黄河在宁夏的最末段麻黄沟,然而正在修建的河滨黄尘土道挡住了去路,只好再等机会。目的很明确,就是把宁夏境内的黄河拍全,把黄河边的文化找遍,把水利的历史连成串。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到贺兰山下拍最北边的长城,没有想到在路边看到冲积扇坡上无边无际的红色异常耀眼,赶到近处才发现是菜农晾晒的大片红辣椒,我抑制不住兴奋按动快门,大片大片火红似海的辣椒把灰色的旷野装扮的煞是好看,农家玩童荡漾其中,就像红色海洋中的一叶扁舟,与在惠农附近见到的脱水大辣椒场景比起来,真可谓是“红火火的季节,红火火的日子”了。这些丰收和谐的偶遇,真切地记录到了宁夏水利的现状。

    9月18日,这天既是中秋节,也是国耻纪念日,我们照常外出拍片。宁夏北边境内的黄河基本跑完了,开始跑中间的这段了,先找满春乡的两棵树古渡口,在乡亲们的指点下,好不容易到现场,才发现一棵大树分成两叉,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主人说树龄有30多年,但我看来,至少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里据说曾经是个古渡口,黄河河岸就在树跟前,渡河作战、经商、逃荒等等,在过去的这里,都是可能发生的。此刻我只想的是,那时的黄河该有多宽了,而现在我们站在大树下,遥望黄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中秋节了,回想那些久远的过去,一批批的移民、一批批的边关将士,不远千万里来到这里,一河之隔两重天啊,他们或许日日夜夜期盼着能有一天见到自己的亲人,回到自己的故乡,那又谈何容易?就这么一处渡口,也足以让人望洋兴叹了。10点左右,我们到通贵、通义、通昌。之所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曾经是清代宁夏治河名吏通智在宁夏疏渠浚沟,发展农业灌溉,为民办好事,后来由于朝廷听信谗言,降罪与斯,治罪于斯,原因就是他用他的姓给这里的村庄起了名字。现在这里没有一人姓通,只有村庄有“通”字了,否则也很难有人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现在大部分居住回民,信仰伊斯兰教,我们看到有很多老人在上清真寺作礼拜,他们进入斋月,虔诚的人都封斋了。下午,我们集体休息过中秋,也是我儿子的生日,晚上电视全是国耻日纪念片,日本鬼子的兽行,中国人民视死如归,父而子,子而孙,前赴后继,就像万古黄河,河流细窄了仍然奔流不息,肉体摧残了但精神不灭。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到贺兰京星农场和黄羊滩农场寻找五六十年代的移民,特别是老北京移民,他们那时候从北京来,用自己的双手把这里的盐碱滩改造成良田,看着他们文质彬彬、口吐京腔、满身泥土、娴熟的劳作,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他们采访完走向田野的背影,只有默默地祝福:一路走好。

    21日,去青铜峡拍青铜峡大坝,还有金沙湾的黄河,到渠首管理处拍了唐正闸,惠汉渠口,补拍了青铜峡大坝的近景。24到27日,我们出发去中宁、中卫、同心和红寺堡采访。广武营清朝余提督的墓茔、高山寺、鸣沙塔、中宁枸杞、固海扬水、“1236”工程、余丁长城、胜金关、跃进渠、美丽渠、西园长城、中卫高庙、玉皇阁、沙坡头治沙、沙坡头水利枢纽、沙坡头鸣沙、白马拉缰、羊皮筏子、水车、七星渠、固海灌区、红寺堡灌区、同心清真寺、红寺堡灌区移民原貌等等,用了整整4天。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同心灌区采访时,看到灌区的移民家家都在收庄稼,家家户户秋粮满场满院落,一派丰收景象。回民热情好客,家中干净整洁,他们大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同心扬水和固海扬水建成后从靠天吃饭的干旱山区海原、西吉、固原、泾源等地搬迁而来,正是有了黄河水的灌溉他们才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安居乐业,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心声:“我们当初不愿意离开故土,现在不愿意回去,这里的条件怎么都比老家好。”

    29日,天高云淡,我们来到水洞沟拍摄这处史前人类遗迹,并把这儿比较完整的明长城拍下来。30日到了“十一”黄金周,拍摄组拍摄银川的街景和市民的假日生活,用来表明银川这个不靠边不靠海的移民小城市正在出现新变化,包括人的长相、身材、服饰、语言,特别是同陇、秦、蒙、冀、豫、鲁、皖人的相似之处,相信能从中找出一点与黄河与水利的关系。

    10月5、6日,拍贺兰山的三关口、西夏陵和镇北堡。三关口北风怒吼,刮得人站不住脚,长城在山间蜿蜒,山下马群在自由跑动,王陵在夕阳下,耸立荒野,都是难得的景致。我觉得它们和水的关联就在于关隘阻隔和皇权浩荡了。实际上关隘是阻隔,长城是阻隔,山脉是阻隔,皇权更是阻隔,它不是对水的阻隔,而是对人性的阻隔。7日,拍了带有“贺兰山下果园城,塞上江南旧有名”含义的果园,还拍了青铜峡北岔口古长城、甘城子古城堡,这些大都是封建王朝为了自己的领地安全而修建的抵御蒙古军队侵犯的军事设施,这些城堡距离现在的村庄比较远,已经全部废弃,可能与这里远离水源有关吧。

    8日到13日,我们开始跑宁夏水利文化历史中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几个地方,就是牛首山、罗山和黑山峡。

    14、15日,摄制组补拍兵沟、艾依河、灵武鞑子村。17到25日,采访本土水利历史文化人物——宁夏大学校长陈育宁、宁夏大学教授汪一鸣、社科院教授吴忠礼、文物考古专家钟侃等9位专家学者,10月27到11月3日,拍摄宁夏博物馆、宁夏档案馆和中卫、吴忠文管所与农业水利有关的出土文物、古书籍及档案。

    11月4日,摄制组基本结束了在宁夏的外景拍摄活动,我也随之结束了为期近两个月的宁夏水利文化历史的探索与发现之旅,采访浮浅只能算“到此一游”。但是对底蕴深厚、源远流长的宁夏水利历史文化而言,还多么需要有更多的人去发现,去挖掘,去追寻。因为,在宁夏没有这么个古老的水利灌溉,就没有这么个平原,就不会有这么个最佳的人居地,就更不会有这么个多姿多彩的水利文化了。

    来源:中国水利网站 2006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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