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的日子里(上)   作者:阎福寿

版块: 联谊版块 中卫街盟
分享

  1948年的一天,那时我才16岁,那天黄沙弥漫,天昏地暗,大风从西北刮来,真是人眼睁不开,两耳灌进沙,大门外有人喊,用木头敲,先是佣人去寨墙看,回来说:“外面有四五个人,穿着黄衣裳,还拉着马。”随后我跟着爹去看,当时害怕土匪,也未开门,喊了半天,我们全家一齐出动,把门打开,我爹站在院中,那个当兵的拿上皮鞭朝我爹身上打,一刹那我爹就从梯子上了房,顺西墙跳下去(估计找郝万钟去了)。郝万钟是当时国大代表后选人,开明绅士,在石空堡很有名气,是石空学校第六任校长。家里人等了一会郝万钟的姨父就来了,郝万钟和那些当兵的谈了约一个小时,给我妈说:“没啥事,是路过的。”我妈田明度心也正了,就忙烧水做饭、腾房子。他们自己给马饮水、添草,吃完饭,休息到天亮,就走了。
  1948年秋天,家中盖房需要松椽,叫卡子挡住了。二王爷骑一头黑驴,穿一身长齐袍,过上一年半载,就来我家一趟,我爹亲自去找二王爷,说了此事,很快椽子就拉回来了。
  1949年初夏,我们一伙子正在门前的水渠里逮鱼,忽然东西来了一辆大卡车,车厢四周,站着士兵,手握步枪,在我们玩的地方站住,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当官的(估计是参谋),对屋里说:“阎掌柜在没在?”我们家的几个孩子掉头跑回屋内,向我父亲说:“来了一辆大卡车,车上拉着当兵的,问你在没有?”我父亲急忙从屋里走出,在院子里正好碰上那个当官的,当官地说:“阎掌柜的好吗?”我父亲说:“你好。”两人一同走出大门,在屋前的院子里,迎进了扎里达雅。在我家三间厢房里,洗漱后,喝了水,自己做饭吃了。当晚,就住在我家三家厢房里,其他人员住在伙房里,有的士兵在车上执勤,我家人员全部搬了出去,住在邻居家里,大门一上,十分保险。第二天一早,他们自己做饭吃了后,我在三间房里玩,扎里达雅拉住我的手,给了我一块银元,我紧紧地握在手心。过了一会,先是士兵上车,后来,扎里达雅和参谋上车,车开到大马路上参谋和父亲告别后,向西走了。据近年考证,那次是去兰州和解放军和谈的。
  解放那阵子,本来想叫我到后山(马府峡子,属左旗管辖),因脚心烧起了泡,哪里也不能走,李茂林(笔者姐夫,当时马鸿逵部当兵)、李玉林(男人在马鸿宾部队当参谋)兄妹二人都能在我家住(实际上是躲藏),给我贴药。这时节,秋雨渐渐停了,9月19日正是石空的集,天气睛朗,人们欢兴,今天太阳才出来,从黄羊、余丁、金沙、倪丁、太平跟集的人很多。我家西南方即是民生渠,顺崖头东下,也是走中卫和过河的路口,建有一座碉堡(因地势高,易观察),住着国民党的一班看守。听人说,那时最后一个兵刚出碉堡门,解放军一炮就把碉堡打倒,有的兵还打到渠里,顺水流着,有一炮打在我家寨子后。康滩盐局的向人说(因年年拉炭在我家住),那寨子住着人家,这家人挺老实,对穷人很好,一个老汉(指我父亲阎生明),一个疯婆(指我妈田明度)和两个娃娃(指我和妹妹阎淑兰)。是放咂炮,我们亲自去看,地里埋的一炮弹,一炮打在北山(双龙山)山边上。金沙一个农民背着大半田袋红枣,正好打炮,躲也没处躲,就进了我家,正好我家一个大簸篮,不知谁说了一声,还那里卖呢?这阵子,死活不知,该死的娃娃○朝天,干脆倒下吃罢,这时,大家不考虑什么,就吃红枣,我记得李茂林说了一声:“吃饱了当个饱死鬼。”
  中国人民解放军19兵团63军108师为前锋,从中卫沿黄河北岸路过石空,19日上午63军军长郑维山,64军军长曾思正,同马淳静正式谈判,从盐局到林场滩,我家乱寨子院子里,挖坑搭灶,烤饼、煮饭,我站在跟前看,开始解放军给饼子不敢吃,过了两天,解放军借东西使完就还,损坏赔偿。我父亲给解放军做饭,有时忙了,还教我怎样下米,怎样捞饭。解放军给饼就吃,真是一家人哪。又过了一天,走进屋里一个穿便衣的人问我(估计是当官的)。
,“你多大年纪?”
 我说:“18岁。”他问“你念过书吗?”
 我说:“正念中学。”
 他和言悦色地说:“好好念,将来有前途。”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3-25 12:09:38编辑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