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山区，天空湛蓝，倏忽飘过的几朵白云成了唯一的点缀。记者一行在固原市原州区中河乡红沟村中心小学吴校长的指引下，来到了距市区40公里外的红沟教学点，探访一名已经有着4年教龄的18岁回族女教师和她的68个学生。
没有铃声的课堂
从红沟村中心小学到红沟教学点要走4公里山路，与其说山路还不如说是沟道，河水冲刷出来的沟道成了大山深处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路，村民和上学的孩子们就长年在这样的路上走着。
经过20分钟的颠簸，我们来到了红沟教学点，这个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排平房，因为漏雨，今年开学之际刚刚翻修过。教学点共有3间房，两间作教室，一间作老师的休息室，一个没有平常农家院子大的空地是学生们唯一的活动场地。18岁的女教师袁巧梅正在给二年级的学生上课，而旁边一年级和学前班的学生则由她指定的一名班长带着他们在一遍遍大声地朗读：“bā、bá、bǎ、bà。”10分钟后，下课了，没有铃声，袁巧梅走出了二年级教室，紧接着又走进了一年级教室。二年级学生在院子里活动了10分钟后回到了教室，一年级学生又走了出来。
2002年，袁巧梅初中毕业后，受中河乡教委的聘用来到了红沟教学点当了一名雇佣教师，每月教委给她150元工资，另外按所教学生每人3元，今年学校的一年级有53人，二年级有15人，这样她每月的工资就有300多元。
袁巧梅的一块心病
教了4年书，让袁巧梅感触最深的是为让辍学的学生重返课堂而找家长。“这是让我感到最难的事儿。”袁巧梅说。住在红沟教学点附近的村民长期以来都这样认为：娃娃认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因此每当农忙时节，学生就像掉榆钱一样一个个都回家干起了农活。这时，是袁巧梅最难受的时候。生于斯、长于斯的她知道庄稼人种地的艰辛，但是为了学生们不落下功课，她利用休息日挨家挨户去找，做家长的工作。
2004年9月，二年级学生王金琴在这个农忙时节回家帮着干农活，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返回学校上课！这名学生在班里学习成绩最好，辍学了岂不可惜？随后的一个星期天，袁巧梅步行来到离教学点3公里外的自然村去找她。但是家长却告诉她，家里确实忙，羊没人放，只好让她回来。尽管费尽了口舌，王金琴的家长依然坚持要让孩子辍学。为此，袁巧梅伤心了好一阵子。
袁巧梅欣慰地说，今年应该算是情况最好的一年，实行了“两免一补”政策，上学的孩子比往年多了。但上一学期学，再干一学期农活的现象仍不能杜绝，这依然是她的一块心病。
沿着姐姐的脚印
在袁巧梅来到这个教学点之前，她的姐姐袁巧兰就在这里当老师，一教就是7年。2002年，袁巧兰嫁到了西吉县偏城乡，后来去了新疆。袁巧梅说：“当时我姐不愿走，毕竟已教了7年书，对这里一切都有感情了。”在一旁的吴校长告诉记者，袁巧兰在这里没少操心。2000年夏，下午放学后袁巧兰像往常一样把学生送出沟去，半道上雷声大作，洪水四起。情急之下，她让学生一个个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沟道两边的斜坡，裤腿全湿的袁巧兰最后一个脱离险境。袁巧梅当了老师以后，仍像她姐姐那样，每天都要送学生回家。
一名教师教68个学生，从早晨到下午放学，袁巧梅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她吃力地说：“有时一天课下来，吃也吃不下，走也走不动了。”但为了孩子们的学习，她仍在坚持。“我要像姐姐那样，让这里的孩子把书读好。”采访结束时，袁巧梅羞涩地说，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和自己共同经营学校，是她最大的心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