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风云》真不算难看，笔者却在电影院看得异常郁闷，尤其望着众位主角的悲剧宿命，颇感压抑（比《南京！南京！》还严重）。新世纪港产警匪片随着《无间道》，放弃动作、爱情等传统元素，屡玩正邪高智商对峙，并无大错。《窃听》纵然有尔冬升监制，还有诸多明星压阵，剧情也尽心竭力，细推敲起情节仍透出一种刻意。况且该片视效追求凝重，整体死气沉沉，远没想象中那般精彩。
影片甚至在开头就弄出肮脏小老鼠，阴暗潮湿的环境，瞬间叫人难受。而众主角鸦雀无声去安装窃听器，险些被人发现，虽缔造点悬念，但稍后长达20多分钟时间里，《窃听》全在缓慢铺垫，故事推进并无流畅。直至古天乐偷听到股票上涨消息，方才正式进戏。此刻，故事再明显不过，两位警务人员（古天乐、吴彦祖扮演）知法犯法，意图靠窃听的消息发横财，而长官（刘青云扮演）为帮属下，一起挺而走险，奈何雪球越滚越大，不可避免地坠入绝境。
纵观《窃听》的几位重要人物，全像被绑上了无形枷锁，他们举步艰难，结局则注定死绝。古天乐演起卑微懦弱小人物，相对形神兼备。可兄弟哪怕在天台下跪哀求，仍逃不了自己患癌，儿子有病。戏剧性的祸不单行，令全家人命丧黄泉。而吴彦祖演的角色，表面暗怀鬼胎，颇有心计，偏偏挂得最早，连一点抵抗机会都没有，惨矣。
男一号刘青云呢？他再也没了从前《人在边缘》《大时代》那种潇洒幽默，哪怕哥们早圆了金像奖影帝梦，取而代之仍是苦丧着脸憋气警官。他深沉演绎哀痛，简直摆出一种“早死早超生，晚死晚投胎”表情，非常不爽。《窃听》为他安排了不伦三角恋，想改善男人戏单调之通病。但回顾起当事人：好友方中信害得要离婚，女友张静初仅能跟爱人苟且相恋，问题在于柔情戏没等展开，这二人便遭遇枪击，死得不明不白！同理，大反派王敏德命丧大海，刘青云沦为阶下囚，试问主角们都惨成了这般模样，又岂是一句“窝囊”所概括得了呢？
笔者承认从未像多数影迷那般推崇《无间道》，因为两大卧底活得憋气，看得也压抑，对类似风格的《窃听》亦有抵触情绪。可如今的“无间”铁三角，缺少了刘伟强，增加了尔冬升，麦兆辉、庄文强两位导演，继续将《窃听》搞得残酷难耐，总叫人觉得缺少传统港片活力。尤其著名配乐师陈光荣，拼命将气氛搞得窒息，也迫使笔者察觉到剧本不少的刻意。为何刘青云早向廉正公署举报仍不受监视保护？为何被抓的女人能那么巧看到刘青云的脸？为何总突然摔死个人？宿命需要？那么刘青云被活埋后的死而复生，竟用一句收买对方手下来敷衍，可就真做作了。不能忍受的是大反派都被抓了，他偏不上警车，非坐上自己车，最蹊跷在于车上驾驶员竟然是严重残疾的古天乐，如此戏剧性地编写惨剧，说白了纯为了悲而悲，好令观众同情人物遭遇。
弄点股票涨跌的噱头，画面与剪接搞点小花活，警匪对峙非用武力，故事人物屡屡遭遇宿命悲剧，已让笔者看得太似曾相识。这绝不是描写人性黑暗面的经典著作，仅仅是部商业卖座片，硬要搞得惨痛，失去得则是一种活力。而新世纪此类港片日益增多，笔者当真有点视觉疲劳。两位警察为贪小利，步入不归路，一位警官为保全兄弟，也踏进火坑，是不是贪欲造成的恶果已无所谓了。
本片酿造连环惨剧，相信能唬得住进戏较重的影迷，叫他们泪如雨下，进而叹息各人物的无奈，但笔者痛心疾首，仍不想推崇《窃听》。本片可以叫张静初隔着玻璃伸手抚摩向爱人，却永远不能令有情鸳鸯相聚。同样本片仅仅是港片迷的思春情人，却永远成不了幸福的终生伴侣，因为它存在得死气沉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