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不散的黄土情——记旅居海南的扶风籍作家张浩文

版块: 兴趣小组 摄影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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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瑰丽的海景也比不上一望无际的 月无月无周原,再美味的海鲜也比不过一碗过瘾顶饱的手擀面……虽然在海南工作生活了 20多年,但那深深的黄土情怀,却扎根在张浩文的心田。
    8月初,张浩文的首部长篇小说《绝秦书》在西安举办新书发布会。熟悉的乡音,实在的性格,这种西府人的特质没有被海风吹散,在这一刻淋漓地展现出来。
    张浩文 1958年出生在扶风县绛帐镇双庙村,现任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海南师范大学教授。他出版的小说集《狼祸》《三天谋杀一个乡村作家》《长在床上的植物》无一不与故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秦书》更是以文学手法展示了民国十八年的关中大饥馑,赞颂人们守望相助的乡土精神。
“一个作家如果一生只写一个地方,我要写的就是我的故乡”——
渭水畔周原下的酝酿
    在张浩文的很多作品里都可以看到这些地方:渭河、北塬、村里的人工渠,还有小桥……这些地方陪伴着他成长,也丰富着他的创作。
    记忆当中,文学的始发点是站在绛帐北塬上俯瞰大地。“我觉得那种辽阔和人们生活的情致,让我有了创作的冲动。”回忆中,故乡的情景依然令他向往。
    张浩文爱读书,儿时,爷爷看《三国演义》时喜欢读出来,于是,爷爷的藤椅旁总是蹲着一个目光闪闪、求知若渴的碎娃娃。
    那时家里条件不好,城里人已经用上了电灯,他们家还用着煤油灯。夜深人静的时候,为了不让灯光影响家人休息,他就顶着被子,遮着灯光,默默地享受文学带给他的快乐。这种“享受”是有代价的,翌日清晨,他的两个鼻孔被煤油熏得乌黑。
    不仅爱看书,张浩文还喜欢背书。如今,年过半百的他还能一字不落地背诵儿时记下的数百篇古今名作。采访中,他就欣然背起了鲁迅《社戏》中的一段,轻松自然、声情并茂。
    起初,记者以为他选择背诵《社戏》是偶尔为之,细细想来,《社戏》是鲁迅忆及故乡的名作,原来忆故乡、写故乡的情怀已经不知不觉渗透到他的脑海中。
    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张浩文在宝鸡工作了四年,1988年,到海南工作。面对陌生的地方、繁忙的都市,他开始把对故乡的思念写成文章,很快,处女作《驴换》便在《延河》上发表。
    张浩文的三本小说集中,思考、审视故乡旧俗的作品不在少数。他说:“宝鸡乃至陕西的文化积淀都非常深厚,但是也难免有糟粕混杂。有的作家不愿意提及,而我恰恰跳出陕西看陕西,我的作品中提到了不合理的旧俗、人性的贪欲等不好的东西。文以载道,我希望人们看到它、认识它,最终清理它。”
    故乡是张浩文的创作源泉,20多年来,他虽然距此几千公里,隔江跨海,但是他的心却从未离开。“一个作家如果一生只写一个地方,我要写的就是我的故乡。”再回故土,他坦诚地说。
“吃两个馒头是饿,吃四个还饿,为了省粮票省钱,那就吃两个吧”——
独特经历造就文学成果
    在《绝秦书》的新书发布会上,省作协党组书记蒋惠莉、陕西文学院院长常智奇、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李震等文学界知名人士都对这部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部书填补了陕西文学界对民国十八年关中大饥馑这一题材的创作空白;它展示了人性的极善与极恶,是一部发人深省的作品;它堪比《白鹿原》,超越《 1942》;它有着对灾难的理性思考,有着警醒世人的文学意义……
    对于张浩文来说,成就的取得有着艰辛的付出,也有着独特的经历。
    张浩文的家曾经位于北塬之上,塬上缺水,井打三五丈深才出一点水,用辘轳把桶摇下去连一半都打不满。吃喝都困难,更别提洗澡了。“记忆里,我17岁那年才第一次洗澡,夏天太热,村边有个砖瓦厂,我悄悄从那里打来一桶桶水,体验了一回凉水澡的舒爽。”张浩文说。“上大学时,粮票不够,我在食堂里吃两个馒头是饿,吃四个还饿,为了省粮票省钱,那就吃两个吧,反正都是饿着。”别看张浩文有着一米七八的个子,但是那时体重不过一百斤。
    这些经历为他的创作打下基础,只缺一个导火索。 2008年,作为张家“最有文化的人”,他开始增修家谱。他发现, 1929年(民国十八年)前后,张家有人“绝户”了。联想起童年时,自己哪怕掉个馍花子,爷爷都会一边捡起来一边骂:“要是在民国十八年,饿死你个兔崽子!”八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此时如此逼近他。“那时,我觉得我必须写些什么,不是为展示灾难的残酷,而是引起人们的思考。”张浩文说。
当一行行文字见诸纸张时,缺水和饿肚子的故事润色着他的笔触,这些故事听起来有趣,但却令人心酸。然而正是这些故事和体验,让他的作品如此生动,感人肺腑。
“主人公周克文的原名是‘拴牢’,他弟弟叫‘拴成’,咱当地人就爱用‘拴’起名字”——
刻着西府烙印的“周家寨”人
    《绝秦书》出版后,双庙村的父老乡亲是最早看到的。书里说的“渭水”不就是南边的渭河吗,书里说的“黄龙塬”不就是北边的土塬吗?书里还有扶风县绛帐镇,说的这些都能对得上……可老乡们也不明白了——绛帐镇哪里有个“周家寨”,这不是瞎编吗?
    “周家寨”是书里虚构的一个地方,它是整个故事的发生地。憨实、可爱的老乡们觉得书里的地方、风土人情都能跟绛帐对上,唯独“周家寨”不行,就冠上了“瞎编”的名号,还真是件趣事。
    “周家寨”是虚构的,“周家寨”里的人也是虚构的,但是,读过这本书的扶风老乡觉得,这些虚构的人仿佛真在身边出现过。
    张浩文说:“书中提到,主人公周克文的原名是‘拴牢’,他弟弟叫‘拴成’。咱当地人就爱用‘拴’起名字,或许认为这个字有拴住平安、拴住温饱的朴素愿望。在乡间,还有‘拴柱’‘拴锁’等名字,听起来土气却亲切。”
    “绛帐镇”的得名与东汉时期儒家大学者马融在此设帐讲学有关。经过千年熏陶,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士大夫”的作风。例如,作为秀才的“周克文”不喜欢“拴牢”这个名字,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仁义道德、教化育人的儒家学风也在他身上体现着,就连土匪来周家寨抢劫时,他都愿意拱手送上大洋,条件只是让土匪听他讲“盗亦有道”的故事。
    在采访中,记者听说,绛帐当地流传着一个故事:解放前,一个地主给长工发粮食,条件是长工必须猜出地主出的谜语,猜出越多得到的粮食越多。
    这个故事让人哑然失笑。这个地主和“周克文”之间还真有某种相同之处,这或许就是民风教化的原因吧。
    其实,“周家寨”人还有许多西府人的特征。他们崇尚“耕读传家”,周家厅堂上写的对联就是“一等人忠诚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他们的脾气倔犟、固执,但当面对灾情时,依然善良地开设粥铺……
    周家寨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宝鸡特点”就是姓“周”。“我本来定这个村子为‘郭家寨’,主人公一家也姓‘郭’,但是宝鸡是周秦故里,作为宝鸡人我更多想体现家乡的文化特色,所以就改为姓‘周’了。”张浩文说。
《绝秦书》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家乡的老屋里完成的,他说这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虽然在海南二十载,但是他一如“老陕”的作风,有椅子不坐,写作时喜欢圪蹴着……一份故乡情、一种“老陕”风,虽然描写的是灾难,但反映着人们坚守仁义、守望相助的精神,这是一个游子对这片故土的依依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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