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诸国时期的宁夏地区作者:胡学祥

枸杞姑娘 · 2006-4-12 18:04:53

西戎诸国时期的宁夏地区

胡学祥

从夏朝开始，所谓“正统”王朝的疆域范围大体上是现在的中原江淮地区，号为“华夏”。华夏之外，依地域方位称呼周边各民族，分别为东夷、西戎、北狄、南蛮。西戎又称羌，北狄又称胡，当时的宁夏地区，属于西戎、北狄之列。这一称呼延续到商、周、春秋战国到秦朝。西戎，是对中国古代西北戎族的总称。《禹贡》指织皮、昆仑、析支、渠搜。《史记·匈奴列传》指春秋之绵诸、绲（音滚）戎、翟、豲（音环）、义渠、大荔、乌氏、朐（音渠）衍等。分布在黄河上游及今甘肃西北部、宁夏中南部一带。经过西周末年百多年的发展和兼并，西戎游牧民族在春秋初期形成了以陇山（今宁夏六盘山在汉唐之际的别称）为中心的许多小方国，史称“西戎八国”。其中绵诸戎以今甘肃天水为中心；绲戎以今陕西凤翔为中心；翟戎在今甘肃临洮；豲戎在今甘肃陇西；义渠戎都于今甘肃宁县，今宁夏固原东南亦在其内；大荔戎分布于岐山、梁山、泾水、漆水之北今陕西大荔县一带；乌氏戎在今甘肃平凉、宁夏固原一带；朐衍戎在今宁夏盐池、灵武地区。这些西戎小国，各自分散聚居于山谷溪流间，自有君长。虽经济生活仍以畜牧为主，但已相对的定居，能修筑城郭，其中义渠戎和大荔戎就“筑城数十，皆自称王”，早已进入阶级社会发展阶段。本文主要讲讲在西戎诸国时期宁夏地区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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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姑娘 · 2006-4-12 18:05:59

宁夏南部曾是周人早期的发祥地之一<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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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多年前，当大禹建立起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的时候，宁夏地区的远古居民氏族组织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部落逐渐演变为以地域关系相联系的部落组织，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一些不相统属的、分散的小方国。根据考古界近年来的研究，夏朝时，今甘肃东部和宁夏南部的泾水流域一带，聚居着一个姬姓的部落，它和另一个姜姓的部落世代通婚，并结成部落联盟，社会经济生活以蓄养牛马为主。后来，他们逐渐完成了由游牧部落到农耕部落的转变。由此可知，宁夏南部也是周人早期的发祥地之一。但由于周人的祖先及其后代长期处于华夏的西北，和华夏交往较少，又和姜姓长期通婚，所以习俗仍然与戎狄大致相同。<o:p></o:p>
夏朝末年，相传有邰（音台，炎帝之后，姜姓）氏之女、帝喾（音酷，传说中的古代部落首领，号高辛氏）之妻姜嫄（一作姜原），在野外看见巨人脚印，心中愉悦，踩其大脚趾，感而有孕。十月之后，姜嫄初次生产，居然产门破裂，顺利产下一子。她觉得奇怪，请巫者占卜，向神请教。神意谓姜嫄产前未祭神，不该有子，姜嫄也以为此子不祥，便把他弃于小巷。但来往的牛羊不仅不踩，反而用乳汁哺之。姜嫄把他丢入树林，恰逢人们去林中伐木，见而救之。姜嫄又把他丢到渠中寒冰上，随即有群鸟飞来，用羽翼覆盖其身体，为之御寒。群鸟飞去后，他的哭声长而洪亮。姜嫄觉得神异，便将他抱回收养。因为最初曾丢弃他，故取名为弃。弃诞生的传说，说明周族从弃开始，才由母系氏族社会转化到父系氏族社会。<o:p></o:p>
相传弃在孩提时，就有伟人之志，喜欢玩种植麻、豆之类植物的游戏。成年以后，擅长农作，善于根据不同土质种植相适宜的庄稼，还掌握除草、选种等农技，当地人民都仿效之，因而他的部落农业兴盛，闻名遐迩。尧（传说中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首领，史称唐尧）任命弃为农师，天下万民都从他的农业技术中得益，他被尊为农神。舜（传说中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部落联盟首领，史称虞舜）任命他掌管农业，封于邰（今陕西武功西），号后稷，别姓姬。<o:p></o:p>
后稷之子不窋（音烛）曾任夏朝农官。太康失国（太康，夏朝国王，因常到洛水北岸狩猎，不理民事，被东夷族后羿夺取王位）后，天下大乱，不窋无法再从事农业管理。他丢失官位后，带着周人逃到西部戎狄杂居的地区定居。戎狄族散布地域很广，今宁夏六盘山以东、甘肃陇东子午岭以西地区，（泾河中上游），即今庆阳、平凉、固原一带，都是戎狄族的居住地。商周人称他们为戎狄，又称鬼方、混夷、犬戎、犬夷、獯鬻、猃狁、玁狁等。<o:p></o:p>
不窋失官后，周人与戎狄错杂而居。戎狄是游牧部落，周人是农耕部落，生活方式相去甚远，不窋之孙公刘决心复修后稷之业。他率领周族来到泾水中游的豳（同“邠”，今陕西彬县、旬邑县之间），亲自察看地势，选择高亢之处营建居邑；又勘察流泉，在低平肥沃之处划定田界，种植粮食；还派人到渭南山中取运石料，制造生产工具。随着经济的发展，周族人口繁衍，物产丰富，豳地的皇涧和过涧两岸布满村落，公刘率众在芮水边定居。公刘还于此建立周族宗庙和武装，开始创建国家，奠定了雄厚的发展基础。公刘迁豳，是周族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点，史称“周道之兴自此始”。<o:p></o:p>
公刘迁豳以后，周人的政治、经济、文化都有长足发展。但是，豳地处于戎狄包围之中，彼此间时有冲突发生，到弃的13 世孙古公亶父时（约在商朝中期），冲突不断加剧。古公亶父向狄人进献皮币、珠玉、牛马牲畜，以退让求生存，但狄人接受财物后，依然侵扰不已。为避免无谓牺牲，古公亶父率领族人离开豳地。他们带着干粮，扶老携幼，向东南进发，先越过梁山，又沿沮水西上，再渡过漆水，来到岐山之南的周原（在今陕西岐山县）。周原东临漆水，南傍渭水，西依汧（音牵）河，北枕岍（音牵）山，东西长70多公里，南北宽20多公里，地跨今陕西的扶风、岐山、凤翔、武功等县，土地肥沃，连野菜都甘如饴糖。古公亶父决定在此定居。他带领周族人民开垦荒地，从事农业生产，改变戎狄习俗，在岐山之南建造都邑、宗庙、太社，设官分职，管理庶务，还建立周人自己的武装，打败时来侵扰的混夷（我国古代西部部落名，也名昆夷）。周人历史从此进入新阶段，后来逐渐形成了奴隶制国家，即建立了以“周”命名的方国。<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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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伐大原之戎<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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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人定居周原以后，逐渐强大起来，他们除了和东面的商朝建立联系外，还不断地向西扩张，周人的历史从此进入新阶段。后来，周人在周文王、周武王的治理下，终于“牧野朝歌”，颠覆了商纣王，建立了西周王朝。<o:p></o:p>
当周人积极积蓄力量准备灭商时，周人西边的诸游牧部族则利用周人无暇西顾的大好时机，积极发展壮大自己，并不断地试图向东扩张。周武王灭商以后，西北诸戎小国对周叛服无常，朝见周天子时也不献纳贡品。周穆王十七年（约公元前940年），周以六师大军西征犬戎，俘获其五王，将犬戎驱赶到大原。后来便将迁到大原的犬戎部落称为“大原之戎”。这里所说的“大原”，就是今宁夏固原一带（六盘山地区）。关于此说的考证放在后面解释。<o:p></o:p>
西周末年，国势日渐衰败，社会矛盾激化，奴隶和平民的反抗斗争接连不断爆发。北方以猃狁（音险允，即犬戎）为首的军事部族趁机南侵，其势力有时直逼王畿，威胁西周国都镐京（在今陕西西安西南）的安全。周宣王即位后，在召公、周公（周公旦的后代）等大臣的辅佐下励精图治，朝政有了明显起色，史称“宣王中兴”。为了转移矛盾，并消除诸戎小国对西周王朝的威胁，周宣王曾多次出兵攻伐“大原之戎”。《诗经·小雅·六月》写的就是周宣王五年（公元前823年）六月命大将尹吉甫率兵征伐大原之戎的事。原诗比较长，但这首诗是描写固原历史上战争场面的有文字记载的第一首诗，不妨全文录出，并附以著名文学史专家<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余冠英">余冠英</st1:PersonName>先生的译文，以飨读者。<o:p></o:p>
六月棲棲（六月出兵好紧张），<o:p></o:p>
戎车既饬（饬，音斥。修整兵车匆忙忙）。<o:p></o:p>
四牡骙骙（騤，音葵。四匹公马肥又壮），<o:p></o:p>
载是常服（士兵军服车上装）。<o:p></o:p>
猃狁孔炽（猃狁实在太猖狂），<o:p></o:p>
我是用急（我军因此备战忙）。<o:p></o:p>
王于出征（周王派我去征讨），<o:p></o:p>
以匡王国（保我邦国保我王）。<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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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物四骊（四匹黑马力相当），<o:p></o:p>
闲之维则（操练娴熟合规章）。<o:p></o:p>
维此六月（盛夏六月大太阳），<o:p></o:p>
既成我服（制成套套新军装）。<o:p></o:p>
我服既成（崭新军装身上穿），<o:p></o:p>
于三十里（日行三十里赴边疆）。<o:p></o:p>
王于出征（谨奉王命去征伐），<o:p></o:p>
以佐天子（吉甫一心辅周王）。<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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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牡修广（四匹公马高又壮），<o:p></o:p>
其大有颙（顒，音庸。肥头大脑气昂昂）。<o:p></o:p>
薄伐猃狁（兴兵讨伐那猃狁），<o:p></o:p>
以奏肤公（一定要把大功创）。<o:p></o:p>
有严有翼（将帅威严又谨慎），<o:p></o:p>
共武之服（个个同心来打仗）。<o:p></o:p>
共武之服（个个同心来打仗），<o:p></o:p>
以定王国（保我邦国保我王）。<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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猃狁匪茹（猃狁真是不自量），<o:p></o:p>
整居焦获（占我焦获太猖狂）。 <o:p></o:p>
侵镐及方（侵犯镐地和朔方），<o:p></o:p>
至于泾阳（铁蹄一直到泾阳）。<o:p></o:p>
织文鸟章（鸟隼大旗高高扬），<o:p></o:p>
白旆央央（旗端飘带多鲜亮）。<o:p></o:p>
元戎十乘（大型战车有十辆），<o:p></o:p>
以先启行（冲锋开道谁能挡）！<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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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车既安（兵车驾得很安稳），<o:p></o:p>
如轾如轩（前仰后俯无损伤）。 <o:p></o:p>
四牡既佶（佶，音吉。四匹公马真健壮），<o:p></o:p>
既佶且闲（马儿健壮又驯良）。<o:p></o:p>
薄伐猃狁（兴兵讨伐那猃狁），<o:p></o:p>
至于大原（深入大原敌后方）。 <o:p></o:p>
文武吉甫（能文能武尹吉甫），<o:p></o:p>
万邦为宪（四方诸侯好榜样）。<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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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甫燕喜（归来赴宴喜洋洋），<o:p></o:p>
既多受祉（周王赏赐多吉祥）。 <o:p></o:p>
来归自镐（我从镐地班师还），<o:p></o:p>
我行永久（一路行军日子长）。<o:p></o:p>
饮御诸友（邀请众位好朋友），<o:p></o:p>
炰鳖脍鲤（炰，音袍。烹鳖脍鱼味道香）。<o:p></o:p>
侯谁在矣（座中嘉宾还有谁）？<o:p></o:p>
张仲孝友（孝友张仲坐身旁）。<o:p></o:p>
这首诗是西周下层将士歌颂“宣王中兴”、尹吉甫北伐猃狁有功的诗。诗中说，猃狁的势力非常凶猛猖狂，南下占据焦获（在今陕西泾阳县西北部），侵犯镐地（镐，地名，不是周都镐京）和朔方，一直到达泾阳，直逼王畿镐京。边事紧急，朝野震动，宣王不顾冬夏不出兵的禁忌，命大将尹吉甫率兵抗击猃狁。尹吉甫整饬兵马，冒着六月的炎热，以每天三十里的速度进军。军队以十辆大战车开路，浩浩荡荡挺进西北，一直打到猃狁的大后方——大原，大胜而归。诗中生动描绘了备战、出征、激战、凯旋的全过程，将猃狁击退并推进到大原。《汉书·匈奴传》亦载：“宣王兴师，命将征伐猃狁，诗人美大其功。”“诗人美大其功”就是指这首诗，意思是说诗人极度赞美尹吉甫的功勋。<o:p></o:p>
关于“大原”、“大原之戎”，在一些典籍及《竹书纪年》、青铜器铭文中均有记载。大原究竟在什么地方？宋代著名学者朱熹在研究《诗经》中，认为大原在今山西太原，朱熹的说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明朝嘉靖年间，进士、总制陕西三边军务的唐龙在《嘉靖固原州志》序言中却提出大原在固原州的说法。他说：“嘉靖辛卯之冬，敬奉天子之命，秉钺而至，首务考据方舆，揆叙形势，乃缩而谛视之，抚然叹曰；‘薄伐猃狁，至于大原’，其在斯乎！”意思是说，我奉皇帝之命，总制陕西三边军务到固原，对这里的山川形势进行一番考证后，结果发现“薄伐猃狁，至于大原”，原来是在这里呀！明清之际的思想家、学者顾炎武在《日知录》卷三《大原》一文中认为：“求大原，当求泾阳之所在。”因为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于泾阳”，泾阳应在泾水之北，也就是今甘肃平凉西，所以他确认“周人抗拒猃狁，必在泾阳、原州间”，也就是今固原北界。<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程俊英">程俊英</st1:PersonName>先生在《诗经译注·小雅·六月》（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中亦认为，“大原在今甘肃固原县”（今属宁夏）。余冠英、<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韦凤娟">韦凤娟</st1:PersonName>先生主编的《诗经与楚辞精品·小雅·六月》（时代文艺出版社，2002年）注云：“大原：古地名，在今甘肃平凉县。”这里的“平凉县”，依地域也是包括固原在内的。《宁夏通史·古代卷》（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在讲到周穆王十七年，周以六师大军西征犬戎，将犬戎赶到大原一带时，也认为“大原”在今固原，并加注说明：“一说今山西太原。周人既西征犬戎，何以向北？此说似于理不合。”总之，大原在今固原一带的说法已被大多数学者认可。<o:p></o:p>
造成这一历史误会的原因是古代的“大”字通“太”字，古人只作“大”，不用“太”，“太”字多不加点，如大（太）极、大（太）初、大（太）庙、大（太）学之类，结果误认为“大原”就是“太原”，其实这里应读“大（dà）原”，不读“太原”。大原的本意正如《尚书·夏传》所说的“大而高平者”之意。由此证明，“大原”非山西太原，而是今宁夏固原一带。<o:p></o:p>
这次征伐大原之戎，西周取得了胜利。但在周宣王三十三年（公元前795年）再次攻打大原之戎时遭到了失败，西周征服西戎诸国的企图也成了泡影。<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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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姑娘 · 2006-4-12 18:06:25

铁马威威义渠戎<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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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人东迁周原时，大约还有相当数量的姜姓氏族的后人没有跟着走。这些姜姓周人，史书上称其为“姜姓戎”。后来，这些居住在西戎地区的与姬周同期的诸游牧部族逐渐发展起来。由于受到地域的限制，经济、文化的发展较周人迟缓、落后，所以被自诩为“华夏”的周人鄙称为戎狄蛮人、鬼方。鬼方常常骚扰商周地区，成为商周的劲敌。为此，在商武丁时，商朝曾和鬼方发生了3年的战争，在周人的帮助下才阻止了鬼方的侵扰。经过周人的多次征伐及鬼方内部的分化兼并，商朝末年，在今宁夏固原南、甘肃庆阳一带出现了一个名为义渠的方国。同时还逐步形成了许多“自有君长”的小方国，史称“西戎诸国”。其中义渠戎和犬戎最为强大。<o:p></o:p>
义渠方国是春秋时期西北地区的大国，也是活动于六盘山地区的主要戎族。义渠方国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引起了周人的极大不安，以致遭到周人的不断征伐。公元前1100年左右，周人出兵攻伐义渠，义渠失败，其王也被周人俘获，义渠只得臣服于周。周人虽然鄙夷西戎人，但却很看重西戎诸国的军事实力。因为这些游牧民族精于骑射，也善于制造战车。在周武王伐商纣王的著名的“牧野之战”中，西戎（首先有可能是姜姓戎部落）竟提供了“戎车三百乘”助周。西周末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大失人心，结果被以犬戎为首的戎狄集团颠覆。<o:p></o:p>
周平王迁都洛邑，史称东周。接着是如火烈烈的春秋战国大动荡。而此时的西戎诸国则以陇山为中心进一步分化重组，形成“西戎八国”。西戎八国中，今宁夏地区有三，除义渠戎外，在今固原南有乌氏戎，在盐池有朐衍戎等。其中义渠戎势力最强大，领袖整个西戎北狄，成为新兴秦国在西方的劲敌。<o:p></o:p>
据史书载，以义渠戎为首的西戎各国与秦国之间曾在数十年间大打出手。其间，双方不但斗勇、斗智，什么离间计、美人计、借刀杀人计，以及“合纵抗秦”等招数都用过。<o:p></o:p>
秦穆公三十三年（公元前627年），秦国向东扩张的企图在崤山遭到晋国毁灭性的打击，孟明视等三帅被晋国生俘。遭此失败之后，秦国为了积蓄力量，秦穆公采用一个名叫由余的人的计谋，攻伐西戎，吞并周围12个小国，扩展秦国疆域千里，在西戎号称霸主。西戎经过此次秦国的打击后，许多小国为秦人所灭，其地被并入秦的版图，但义渠戎（还有乌氏戎）并未被秦国彻底灭亡。<o:p></o:p>
面对比自己远为强大的秦国，义渠戎只得对秦采取守势，并力图改变与秦的关系，甚至不惜以称臣纳贡、进献财物的办法来换取秦对义渠存在的承认。对于一心要独霸西戎的秦国来说，当然不会为义渠的财物所动。秦厉公三十三年（公元前444年），秦国举兵攻伐义渠，义渠大败，义渠王为秦军所俘。义渠不甘心失败，经过十多年的准备后，力量逐渐强大起来，在秦躁公十三年（公元前430年），义渠戎王兴师伐秦，在洛水一带大败秦军，义渠戎深入到秦国腹地渭水一带。秦和义渠的战争进入相持局面。这一局面维持了近百年。<o:p></o:p>
秦自孝公继位以后，采用商鞅变法的主张，并迁都咸阳，国力得到进一步的增长，也为向西攻灭义渠等少数方国增强了军事力量。秦惠文王七年（公元前331年），义渠国发生内乱，秦王派庶长操带兵前往平定，并逐步控制了义渠国。秦占领了义渠国的重要城郭郁郅（今甘肃庆阳）后，同时攻灭乌氏戎。秦惠文王十一年（公元前327年），义渠王向秦屈服称臣，秦遂在义渠地区设置义渠县（同时在乌氏地区设乌氏县），纳入秦国行政管理范围。仍以原义渠王为当地的行政首领，负责当地的管理，名义上成为秦国的臣属。<o:p></o:p>
义渠王虽然臣服于秦国，但并没有放弃复国的企图。当魏国的将军公孙衍起来联合赵、韩、燕、楚等国“合纵”攻秦时，义渠王以为有机可乘，便秘密到魏国，企图得到“合纵”各国的帮助以实现其复国的希望。义渠王到魏国时，公孙衍已任魏国国相，正准备联合各国“合纵”抗秦，因而希望义渠能予以配合，从后方攻击秦国。他向义渠王分析了秦国对义渠的策略：“无外来威胁时，秦就对义渠采取烧荒和掠夺财物的办法对付义渠；如果有外来威胁时，秦就送重礼给义渠君加以拉拢。”他动员义渠王在东方各国向秦国发起攻击时，义渠从西面进攻秦国。义渠自发生内乱后，势力转弱，逐步为秦国所控制，被迫屈服称臣，现在有了复国的机会，义渠王当然慷然应允了。<o:p></o:p>
义渠王返回以后，时刻注视着秦国和东方各国的动态。秦惠文王更元七年（公元前318年），公孙衍合纵之势告成，他发动魏、赵、韩、燕、楚五国共同攻秦，推举楚怀王为纵约长。秦惠文王为了全力对付五国，听取谋士陈轸的意见，给义渠王送去丝织品1000匹和美女100名，安抚其心，以免义渠从后方夹攻。义渠王一见秦国送来了美女和丝绸，便知道东方诸国已向秦国发起攻击了，于是从后方起兵袭击秦国，在李伯（一说即伯阳城，在今甘肃天水东。李伯又作李帛）大败秦军。<o:p></o:p>
五国联军在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北）被秦军打败之后，秦于秦惠文王更元十一年（公元前314年）大举出兵反击义渠，以报李伯之仇，并解除用兵中原的后顾之忧。义渠无力抵御，秦军锐不可挡，接连攻占25座城池。义渠复国的希望彻底破灭了。<o:p></o:p>
公元前306年，秦昭襄王立，义渠王在复国无望的情况下，到秦国朝见秦昭襄王，祝贺其即位为君，并表示臣服。秦王把义渠王留在秦国，假封高官实为人质。谁知义渠王非常贪恋女色，不改对女色“受而悦之”的恶习，后来竟与秦昭襄王的母亲宣太后勾搭成奸，乐而忘归，并生下二子，把复国的希望完全抛弃。秦昭襄王三十五年（公元前272年），义渠王因卷入秦国宫廷内乱，被不念旧情的宣太后诱杀于甘泉宫，秦国随即发兵灭掉了义渠国。然后，在义渠地区设置北地郡，治所在今甘肃宁县，辖今甘肃庆阳、平凉地区和宁夏固原地区及盐池等地。<o:p></o:p>
在我国历史上存在了近两千年的西戎诸国，最后以铁马威威的义渠方国为秦国所灭为标志，退出中国历史舞台。<o:p></o:p>
公元1987年夏，考古工作者在宁夏战国秦长城以北的固原县彭堡乡撒门村于家庄，发掘出一处我国目前极为罕见的春秋战国时期的义渠戎墓葬群。墓地面积<st1:chmetcnv w:st="on" TCSC="0" NumberType="1" Negative="False" HasSpace="False" SourceValue="25000" UnitName="平方米">25000平方米</st1:chmetcnv>，考古工作者发掘了其中28座墓，出土铜、陶、骨、金、玉、铁等器物1200件（组）。出土的随葬品以生活用具和车马为主，有些墓中的随葬品多达200余件（组）。出土的铜器主要有刀、剑、戈、矛、镞、锥和各种车马饰件。绝大多数墓葬有用牲畜殉葬的习俗，墓道内放有大量的牛、马、羊的头蹄殉葬品，多者达158具，其中一墓内仅羊头就多达53具。这一考古发掘为人们研究西戎诸国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义渠戎国被秦灭亡后，大部分义渠戎人融入秦人或其他民族之中，成为以后汉民族的成员；也有部分义渠戎被秦人击溃后，成为匈奴民族的成员。<o:p></o:p>

西戎诸国时期的宁夏地区 作者:胡学祥

西戎诸国时期的宁夏地区作者:胡学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