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历史悠久,早在3万年以前,古人类就在这里劳动、生息,宁夏灵武的“水洞沟遗址”向人们揭示了“旧石器时代”的奥秘。“水洞沟文化”比北京周口店“山顶洞人文化”要早1万多年,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大概在1万年前左右,宁夏地区的先民们结束了原始群居的状态,开始按照血缘关系组合起来,形成了氏族社会。在氏族社会阶段,人们开始从事农业和畜牧业生产。从调查和发掘的资料看,宁夏地区自3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晚期起,先后历经了“仰韶文化北首岭类型”、“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石岭下类型”、“马家窑类型”、“马家窑文化店河——菜园类型”、氏族社会晚期的“齐家文化”等各个原始文化发展阶段,前后达2.8万多年之久,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起,宁夏地区开始进入阶级社会的历史发展阶段。
[B]灵武水洞沟文化 [/B]
远古的时候,滔滔黄河水就流经今宁夏地区。宁夏历史的发端、发展与黄河密切相关。黄河孕育了中华民族最早的历史,也哺育了宁夏历史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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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年前,在黄河东边今宁夏灵武水洞沟一带,就有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那时候,水洞沟背靠广阔无垠的鄂尔多斯台地,气候温暖湿润,近似现在的热带或亚热带地区。有茂密的森林,辽阔的草原;有碧波荡漾的湖泊,绿色的湖水;还有绵延不断的沙漠和金字塔般的沙丘。这里生活着巨大的披毛犀、野马、野驴、原始牛和羚羊、鸵鸟等等。这就是史前水洞沟人所处的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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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学者,通过其丰富的想象力,运用生动但不夸张的文学语言,为我们描绘出这样一幅3万年前水洞沟人的生活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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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三万年前的宁夏灵武水洞沟一带,充满宁静和安谧的气氛。湖面碧波荡漾,周围草木葱茏。犀牛、野驴、原始牛在湖边茂密的草丛中悠然地吃着青草,羚羊、转角羊在湖与沙漠之间的灌木丛中觅食着饱含露珠的肥美嫩叶,成群的鸵鸟在沙丘中急速行走……突然,一声呼唤,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只见一群身披兽皮、手持上端安装有尖状器棍棒的人,从附近的各个住处朝这些动物飞奔而来。……他们抬着猎获来的羚羊,兴高采烈地返回住地。一群老人和小孩高兴地迎了上来。他们燃烧起熊熊的篝火,用刮削器和尖状器将羚羊的皮剥了下来,将肉切成小块,由一位年长的妇女主持分给每人一份。然后他们在篝火上将肉烤熟,大嚼了起来,欢声笑语连成一片。这时,颈项佩饰有驼鸟蛋皮圆形装饰品的妇女,模仿着猎取野兽时的各种动作,翩翩起舞,充满和谐、友好、欢乐的气氛。
以上的想象是有科学根据的。经考古工作者对水洞沟遗址的发掘,这里发现了披毛犀头骨、动物化石、鸵鸟蛋壳饰物、骨器和大量的石器。
在水洞沟西南面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上到处是裸露出来的灰岩、白云岩、石英岩、燧石等。水洞沟人已经学会了利用这些石块打制石器。他们有时手握石块,在另外一块平面石板的边缘处打下一些长而薄的石片;有时先在地上放置一块大鹅卵石作为石砧,一手握住放在鹅卵石上的片状石板,另一手拿着石锤,不停地砸击石板,从上面打下一些又窄又薄的小石片。打下石片后,还要根据石片的薄厚、大小、长短再加工成不同用处的石器。若是需要做成用于狩猎的矛头或尖状器,还要在石片的两侧边进行修理,使石器的一端形成尖锋;有时还要在尖状器的两侧边下端左右打出两个对称缺口,以便将尖状器紧紧固定在木柄上,做成狩猎用的投枪。若是需要做成用于切割兽皮、兽肉的刮削器,还要在石片的一端或侧边进行修理加工,以形成锋利的石刃;或将薄而长的石片截短,使之成为“刀片”,然后将这种“刀片”嵌入另一种有凹槽的材料中,这种“刀片”便成为锋利的“刀刃”。刮削器的种类很多,有圆弧形刮削器、新月形刮削器、凹缺刮削器、单面直刃刮削器、矩形刮削器等。根据考古工作者对水洞沟遗址的多次发掘,已发现水洞沟人制造工具的材料和工具达数万件之多。文化遗存之丰富,为我国其它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遗址所少见。
水洞沟人不但学会了制造简单的工具,而且也学会了使用火。中国有个成语叫“茹毛饮血”。《礼记·礼运》曰:“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茹,是吃的意思。原始人不会用火,连毛带血地生吃禽兽,叫做茹毛饮血。从水洞沟发现的“灰烬”——物品燃烧后的灰和烧剩下的东西来看,水洞沟人已不再是生吃禽兽了,而是用火烤熟了吃。另外,水洞沟人已开始运用磨制技术来磨制一些东西,尽管还没有用到生产工具的制造上,但这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项重大进步。
水洞沟人在精神生活方面也有了最原始的追求,他们用动物肢骨刮磨成骨锥,可能是用来缝合兽皮的骨针,或者就是装饰品。他们将鸵鸟蛋壳周边磨光,做成圆形,中间钻一小孔,制成一件装饰品,或戴在脖子上,或挂在身体其它部位上。
起初,水洞沟人之间没有什么固定的联系,后来为了捕获野兽,许多人才聚集起来奋力合作。猎到野兽,大家围拢在一起分享胜利果实,吃饱以后,剩下的东西谁也不想据为己有,就各自走散了。这种时聚时散的人群叫做原始群。后来,这种群体的结合,是以一定的血缘关系为纽带,即已处于原始氏族的萌芽阶段了,这时的水洞沟人开始进入母系氏族社会。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向有“三皇五帝”之说。三皇者,伏羲、神农、女娲(三皇还有其它说法)。有人在研究关于传说中的“三皇”谁前谁后的问题时,提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说法:“女娲本来是在最前头的,当是母系氏族阶段的典型图腾。伏羲、神农后来居上,恰是母权让位于父权的写照。……就宁夏的历史而言,‘水洞沟文化’当对应于女娲的时代。”
“水洞沟文化”离我们太遥远了。水洞沟人最后到哪里去了?我们不知道。不过,学者们还是为我们描绘了这样的一个过程:
灾难突然降临了,连绵的暴雨使湖水骤然上涨,惊慌的水洞沟人来不及拿走工具,就匆匆地离开了住地。后来湖水和河流淤积的泥沙把这里的一切深深地掩埋下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洪水所带来的沉积物越积越厚,以至堵塞了整个湖泊。然而,在它上游的一条小河却不愿停息,终年流淌。每当洪水泛滥时,巨大的能量将这淹没的湖泊冲刷出一条深沟。今天看到的水洞沟遗址,正是在一条小河北侧高约8米的断崖上。
这条小河的作用太伟大了。如果没有它的冲刷,这一远古人类文化遗存可能永远深埋地下,不为世人所知。
不管水洞沟人足迹何方,最后演化成什么人种和民族,但他们留下的丰富文化遗存,却揭开了宁夏“史前史”文化的序幕。可以这样说,在没有更新更早的关于宁夏远古人类文化遗存的发见之前,“水洞沟文化”当可视为宁夏历史文化的“史前史”的发端。它属于旧石器时代的晚期,是我国发现最早的旧石器时代文化之一,是华北旧石器文化“周口店第一地点——峙峪”(峙峪,位于今山西省朔县)系列中的重要一环。水洞沟人当晚于著名的“丁村人”而早于“山顶洞人”。
水洞沟遗址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今人有一首咏颂水洞沟遗址的诗是这样写的:
长城脚下水洞沟,一泓清泉入黄流。
崖前断壁观古址,石器文化遗千秋。
山岭遍是沙丘布,鸦鹊羊群埠上走。
若非地下藏物证,焉知史前山河秀。
类似水洞沟文化遗址,在宁夏及其相邻的地区还有多处发现。由此可见,在3万年前的宁夏黄河沿岸地区,已经出现了不止一处的人类活动场所。正是他们的活动,为宁夏的历史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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